于公谨:《 万山红遍》第二集、我就是土匪(下)
在山脚下,林子边上,马上荣和他身边的国民党士兵、与相遇的国民党士兵在山脚下林子旁在交谈。
马上荣对那个士兵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个士兵看着马上荣说道:“我们想打小鬼子。”
马上荣对那个士兵说道:“你们的部队不是随卢长官他们撤退了?”
那个士兵很不客气地骂道:“那个怕死鬼,没等开枪就知道跑。我们才不会和他们在一起。”
马上荣对那个士兵说道:“你们这样的人多吗?”
那个士兵说道:“很多。很多人都不愿随他们跑的,也有跑散的。”
马上荣想了一下,说道:“你们这样遇到了鬼子可就危险了。”
那个士兵说道:“我们这不是来找你们吗?我们也想和你们一起战斗,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你们这些人也这么快就战败了。没有想到严长官还投降了小日本。”
马上荣微微失意地说道:“我们没有弹药,也没有后方,是很难坚持下去了。严长官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弹药也没有多少。”
那个士兵看着马上荣,脸色很郑重地说道:“这个不是理由。”
马上荣看着那个士兵,说道:“你是一个人,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也只是十几个人,但是,严长官必须为他的旅负责任,那可不是十几个人的问题,也不是几百个人的问题。”
那个士兵想了一下,看着马上荣,说道:“马长官,你觉得严长官有没有可能会把枪口对准日本人?”
马上荣看着这个士兵,说道:“你说的是以后?”
那个士兵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马上荣,说道:“是的。”
马上荣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小日本可不可能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他知道这个机会很小,因为日本人不是傻子,对严繁的投降举动,他们是很清楚。怎么可能会给严繁机会?
那个士兵还是看着马上荣,说道:“严长官需要机会?”
马上荣没有办法,只能是坦诚地说道:“以严长官的个性,他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地投降?除非是他有了计划。”
那个士兵立即说道:“他是等待机会?”
马上荣说道:“是的,是等待调转枪口的机会。”
山坡上。
侯军和甘声阅、刘占山等人在年子枫的旁边。
侯军对年子枫说道:“小日本就剩这么几个人,怎么还在坚持?”
年子枫看着山坡上的日军,说道:“这就是小日本的过人之处,也是我们的不足。如果是士兵,很有可能他们已经跑了;但是,有军官的存在,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坚持。”
甘声阅不明白地对年子枫说道:“为什么,连长?”
年子枫正想回答。
卜祖辉过来,趴下,说道:“因为日本人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民族,他们也恪守本分,当军官存在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地听从军官的决定。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侯军有些疑问地看着卜祖辉,说道:“但是,如果他们的军官决定错了怎么办?”
卜祖辉看着侯军,说道:“他们也会听从。”
侯军有些意外,说道:“这是盲从。”
卜祖辉却说道:“但是,这是他们打胜仗的保证。如果没有小日本下面士兵对他们当官者的盲从,日本上下怎么可能会是一条心?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取得胜利?”
年子枫在卜祖辉说话之间,又开了一枪,然后对刘占山说道:“还有几个?”
刘占山说道:“还有两个。”
年子枫看了刘占山一眼,说道:“你确定?”
刘占山脖子一梗,很不乐意地说道:“我不识字,但识数。”
年子枫不以为意,说道:“你是第一次看见杀人?”
刘占山说道:“是的。”
年子枫赞许地对刘占山说道:“你的胆量不错。”
刘占山对年子枫说道:“还行,我杀过黑瞎子,所以有些胆量。”
年子枫对刘占山有些期许地说道:“以后识识字,跟着我学学当指挥官。”
刘占山说道:“好。”
年子枫开了一枪,一个日兵滚下山去。
刘占山看到之后,有些兴奋和忘乎所以,叫道:“真准,鬼子又死了一个。”说着,身子有些抬起来。
山坡中。
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日兵军曹,他满眼怒火地盯着山顶,手举着枪,瞄准着。
这时看到刘占山的样子,连忙开枪。
山顶上。
年子枫看到刘占山的样子,连忙一手臂压倒刘占山,同时骂道:“你找死。”
刘占山被压倒。
只听“呯”地一声,刘占山的头发冒着烟。
刘占山感激地看了年子枫一眼,然后继续小心地向下看着。
年子枫回头看了一眼,对卜祖辉说道:“他怎么样?”
卜祖辉也回头看了一下,知道年子枫询问的是梁宽仁,说道:“他不让我们在跟前,依旧躺着。”
年子枫有些赞许地说道:“是条汉子。”想了一下,放下枪,退下来,然后起身向梁宽仁走了过去。
梁宽仁看着年子枫,没好气说道:“你来干什么?”
年子枫蹲下来,看着梁宽仁,说道:“怎么样?”
梁宽仁对年子枫说道:“还死不了。”慢慢地喘着粗气,脸上依然有痛苦,可还是一边坐起来一边骂,“你怎么和土匪一样?说打就打,也不让我预备好?”
年子枫对梁宽仁的话嗤之以鼻,说道:“我本来就是土匪,怎么样?还预备,预什么备?小日本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他们想要对我们中国采取军事行动?即使是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会相信。败了就是败了,找什么借口?”
卜祖辉和侯军也跟了过来。
侯军对年子枫说道:“连长,这······”
年子枫对侯军说道:“你是书生,在某种程度上说,你的想法太过天真,所以,你不必说出你想说的话。”用下颌指了一下梁宽仁,“这点痛苦他如果承受不了,那他就不配是一个军人了,我们也不必接受这样的人。”对梁宽仁,“我说的对吧?”
梁宽仁有些生气说道:“对。如果有机会,我也好好揍你一顿,然后说说风凉话。”
年子枫浑不在意地说道:“我看可以。说实话,你就耿直这一点符合我的脾气,否则我都不爱理你们,因为你们这些人的智力,和小孩差不多,甚至说,连小孩子都不如。”
年子枫的这句话是很伤人自尊的,不等卜祖辉反驳,梁宽仁就立即说道:“你才智力不如小孩子。”
年子枫对梁宽仁的反驳有些不屑,说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们对日本人就是这样,日本人说什么,你们就相信什么,却不知道,条约就是用来撕毁的吗?你说,你们是天真,还是傻?”
梁宽仁有些黯然,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是,我还是必须承认,你说的是对的。”猛地对年子枫,“我们说的不是日本和我们,而是我们之间的比斗。你还没有让我有防备。”
年子枫看了梁宽仁几眼,说道:“防备?打仗还讲究规矩,还等防备好了再动手?那不是打架,也不是比武,而是打擂台。哼,就算是打擂台,也要签生死状,你用不用签上?”
梁宽仁沉默了一下,尽管他并不赞同年子枫说的话,可是年子枫的话是在理上,而不是胡搅蛮缠。缓缓地说道:“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也不可能偷袭。”
年子枫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学过兵法?“”
梁宽仁骄傲地挺起胸脯,说道:“黄埔军校毕业。”
年子枫说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你都不懂?还黄埔军校毕业?”
梁宽仁又沉默了一会儿,才一脸惭色,说道:“是我错了。”
年子枫断然地说道:“以后我是连长,你就是副连长。”
梁宽仁犹豫一下。
年子枫瞥了一眼梁宽仁,说道:“怎么,嫌小?”
梁宽仁对年子枫说道:“只要能打鬼子,即使当个士兵也行。”
年子枫看出梁宽仁是思想斗争,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面,国民党军队是正轨的,而共产党军队是杂牌军;他并没有想要放过梁宽仁,知道梁宽仁的心里动态,就开始趁热打铁,说道:“那你还犹豫什么?”
梁宽仁看了一眼卜祖辉等人,毅然地起身立正,说道:“是,连长,梁宽仁正式加入八路军。”
年子枫对梁宽仁说道:“战争期间,没有必要有这么多的礼节。”看了一下卜祖辉等人,“这些人,如果还愿意回到你们的国军,就回去,我不阻拦。不愿意回去,就加入我们八路军。”
侯军对年子枫说道:“我们应该采取他们自愿。”
年子枫对侯军说道:“他们都是自愿的。你以后帮我训练这些乌合之众,练练兵。这可是临阵磨枪,不亮也应该叫它有光。”
侯军对年子枫说道:“是不是请示一下上级?”
年子枫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以后我是司令,你是政委。”
侯军看着年子枫,一时拿不到注意,说道:“这······”
年子枫对侯军说道:“山高皇帝远,请示个来回最低也得一个月;我们事事请示,什么都不用干了。”对梁宽仁,“以后你是副司令。”
梁宽仁略带调侃地说道:“我就这么升官了?”
卜祖辉也有些嘲笑地说道:“恭喜,梁长官。”
梁宽仁对卜祖辉说道:“以后我们是同志了。”
卜祖辉对梁宽仁说道:“是,副司令同志。”对年子枫。“就这么一百多不到二百人,也敢称司令?”
年子枫翻了一下眼睛,不客气对卜祖辉说道:“虚虚实实,你都不懂?”
梁宽仁思考了一下,说道:“你很高明。”尽管是心中有些不服气,可是,年子枫的话是有道理的,这让他有些意外和惊奇,心中想到,或许这个决定是对的。
年子枫有些得意得说道:“要不你怎么是副司令?而我是司令?”
马上荣和国民党士兵在山脚下的树林边上慢慢地行进着。
一个士兵对马上荣说道:“长官,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也不是办法。”
马上荣不时看着左右的环境,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但是,我们只能先这么走,希望能够碰上我们中国的军队。”
另一个士兵看着马上荣说道:“如果是共产党的军队怎么办?”
马上荣坚定地说道:“只要能打鬼子就行。”
原先和马上荣在一起的士兵,看着马上荣和那个士兵,说道:“我们现在担心的是万一碰上日兵怎么办?”
马上荣说道:“注意警戒。我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严繁和葛培山被渡边领进中村的旅团指挥所;中村看着严繁和葛培山二人,而严繁和葛培山也看着中村;他们是相互打量着。他们的眼光是不同的,严繁和葛培山尽管是放下了枪,还是带着不服气的眼神,看着中村;而中村则并没有任何轻视的眼神。很显然,他知道,如果给严繁和葛培山机会,他们是很不客气会举起枪,对着他们日本人;尤其是葛培山。严繁或许是明面的,而葛培山才是坚定的抗日者,只是这个抗日者有些看上去是顺服;这是表面现象。因为他曾经见过马占山;马占山就是这样的眼神,结果是不久就开始调转枪口。
渡边向中村报告:“这两位就是严繁严长官,和他的参谋长葛培山先生。”对严繁和葛培山用汉语介绍,“这位是我们的旅团长中村先生。”
严繁看着中村。
中村看着严繁,用中文说道:“你现在还是不服气?”
严繁有些意外,仔细地打量着中村,说道:“是的。”
中村继续用中文说道:“如果你是一个人,你一定会宁死不降? ”
严繁说道:“是的。”
中村用中文不客气地说道:“但是,现在,是你放下了枪,是你的选择,而不是我。”
严繁很不服气地说道:“如果我的弹药充足,或是我的长官不是像猪一样的愚蠢而不顾大局,我想,我会有另外一个结局。”
中村用中文说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严先生,你做为一个指挥官,应该知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严繁看着中村,说道:“什么?”
中村用汉语说道:“战争就是战争,是没有任何假设的。”
严繁想了一下,叹了口气,对中村敬了一个军礼,说道:“多谢你的教诲。”
葛培山看着中村,说道:“如果你们是我们,你们也会是如此的。”
中村用中文说道:“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军队是上下一心的,而不是像你们的军队一样,这二者之间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葛培山说道“你说的没错。”
中村用汉语说道:“即使是我们的军队,处在同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投降。”
葛培山不服气地说道:”这不可能。”
中村用中文教训地说道:“你并不了解我们日本人,而我们了解你们。我们的士兵,是以战死为荣,而且,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进入靖国神社。这是我们士兵的荣耀。而你们这些中国人,是没有任何荣耀而言的。就拿当官的来说,我们当官的,考虑的是我们国家的事情,而你们这些当官,则是考虑的是自己个人的事情。”看着严繁,“我承认,严先生是一个例外,因为支那像他这样的人太少了。”
葛培山对中村说道:“所以,你们才会战胜我们的。”
中村用汉语说道:“不,绝不仅仅只是如此。”
葛培山对中村说道:“还有什么?”
中村用汉语说道:“我们的士兵是一声令下,就会像是下山的猛虎一样;但是,你们的军队,如果当官的人不冲锋,你们的士兵,就是绵羊一样。”
葛培山对中村说道:“你这是对士兵的不负责任。”
中村用中文说道:“所以,你们中国人不了解我们,打了败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严繁地中村说道:“你说的就是知彼知己?”
中村用中文对严繁说道:“你觉得你输的冤枉吗?”
山坡上。
侯军和甘声阅、刘占山、卜祖辉、梁宽仁、年子枫等人依旧看着山坡中剩下的唯一一个日军军曹。
侯军对年子枫说道:“连长······司令,叫你司令怎么听着别扭?”
年子枫对侯军说道:“这是刚开始叫,以后时间长了,就会听着顺耳。”
侯军指着最后一个日军军曹说道:“就剩一个日军军曹,怎么还在坚持?”
年子枫突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梁宽仁解释地说道:“日本人把我们看成是待宰的羔羊,这是他们所有人的看法。这个时候,被我们打败,是他们难以接受的,比杀了他们更难令他们接受。”
年子枫说道:“这话已经说过,你很罗嗦。这时候,我们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要知道我们是这么多人,而这个日军军曹并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但是,他也能猜出我们有很多人。面对这么多人,他并没有崩溃,说明他真的很厉害。”
梁宽仁对年子枫地说道:“日本人几乎都是这样。你就一枪结果了他?”
年子枫对梁宽仁说道:“我也想让他尝尝猫戏老鼠的滋味,所以,我迟迟不开枪。”看了一下山坡中,“再说,这个日军军曹趴的地方有些隐秘,我没有一击毙命的把握。”
梁宽仁寻思一下,又看看身后的战士,对年子枫说道:“司令,要不我们就冲下去?这么多人,就一个鬼子,怎么都把他消灭了。”
年子枫立即否定,说道:“我们损失一个也不行。”回头看了一下所有的战士,“这么冲,我们就是靶子。这样的事情,只有笨蛋才会做。而且,小日本是抱着杀身成仁的念头,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的念头,所以,我是不可能下令冲的。而且,我们有的是时间,聊聊天也可以;但小鬼子就像是绷紧的弓弦,迟早会断。他一旦忍不住,就会站起来,就会被我们解决。”
卜祖辉对年子枫说道:“一个人在战场上的滋味,我是知道,那是最为难熬的时候。”
年子枫对卜祖辉说道:“副司令,怎么搞的,会被小日本撵着打?”
梁宽仁对年子枫说道:“我们当官扔下我们跑了,可我们不甘心,也想掩护其它的兄弟部队。”
年子枫对梁宽仁说道:“随后,你们就突围?”
梁宽仁说道:“我们从正面突出来,还留下部队掩护。”
年子枫寻思了一下,说道:“突围的方式不错,小鬼子一定会防备你们的其它方面,而且是加大兵力,如果你们不是正面突围,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们为什么要留下掩护部队?”
梁宽仁对年子枫解释地说道:”这让小鬼子知道,我们并没有离开,而且,留下的部队也可以分散小鬼子的火力。”
年子枫立即说道:“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卜祖辉对年子枫说道:“怎么没有必要?”
年子枫对卜祖辉说道:“你们如果不是正面突围,日军就会知道,他们就会追击。但是,你们是正面突围,他们才会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甘声阅说道:“为什么正面突围,小鬼子就反应不过来?”
年子枫说道:“因为正面突围超出了日本人的想象。日本人可能猜测他们会突围,但是,不会想到他们会从正面突围的。”看着梁宽仁,“你们突围了,而小日本没有反应过来,你们就可以突出去;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留下部队掩护,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梁宽仁想了一下,说道:“看来,是我们想得不周到。你说的没错,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留下部队掩护的。”看了一下战斗的方向,“只是白白牺牲了马上荣他们。”
山坡中。
日军军曹脸上的汗流了下来,忍不住擦了一下,但眼睛依旧盯着坡上。
山坡上。
刘占山对刘占山说道:“连长,小鬼子动了。”
年子枫看了一下,摇摇头,并没有言语。
侯军看着年子枫,说道:“你摇头什么意思?”
年子枫说道:“这是小鬼子在擦汗。”
刘占山有些不相信的神情,说道:“你怎么知道?”
侯军有些纳闷地说道:“小鬼子害怕了?”
年子枫对刘占山说道:“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对卜祖辉和梁宽仁,“你们应该知道的。”
梁宽仁说道:“很有可能。”
卜祖辉:对梁宽仁说道:“一个人在那里待了这么久,担心、恐惧、怀疑等等,都会涌上心头,冒汗,这个时候是很正常的反应。”
年子枫对卜祖辉说道:“谁说这是莽张飞?”
梁宽仁对年子枫说道:“莽张飞也是粗中有细,他也不例外。”
年子枫对梁宽仁说道:“你们突围之后,在半路上还想伏击小鬼子的?”
梁宽仁对年子枫说道:“你怎么知道?”
年子枫对梁宽仁说道:“我们从一开始就说过的,即使没有说过,也能判断出来。因为你们是突围,是出乎鬼子的预料,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耽误,你们是不可能被小日本追上的。”
梁宽仁并没有回答,而是对卜祖辉说道:“祖辉,你服不服气?我是服气,这个副司令我当定了。”
卜祖辉远远没有表面上面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粗豪,而是有着细心的一面。他知道年子枫说的没错,马上荣是白白牺牲。就从这一点上进行简单的判断,足以让他对年子枫佩服的五体投地,说道:“我服气。”看着年子枫,“司令,你是怎么知道的?”
年子枫对卜祖辉说道:“你们突围方向是出乎小日本的预料,所以,小日本没有防备,也不可能很快反应过来。你们很快就会摆脱小日本的追踪。但是,你们却没有,就说明你们一定是中途去伏击日本的其它部队。”
卜祖辉有些不明白地反问,说道:“为什么不是攻击?”
年子枫对卜祖辉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也知道你们军队的素质,是不可能攻击日兵的。因为他们没有战心。而你们是看到日本人在这里横行,所以才会临时起意进行伏击。”
卜祖辉对年子枫说道:“我看到小日本的人还不多,而且他们只是一些人,就是你消灭的这些人的几倍,不多;而且,我们是埋伏,——我们才攻击他们的,但是,没有想到,小日本反应很快。”
梁宽仁补充地说道:“小日本单兵作战厉害,训练有素,行为统一,配合默契,又坚韧不拔。”
年子枫不以为意,对梁宽仁说道:“你们不应该是半途攻击日军。既然是逃,就应该逃,而不是突然改变行进方向,也不应该是像心血来潮一样,对敌人进行攻击。这样的决定,战士是很难接受的,而且,他们是疲惫之师,怎么抵挡虎狼之师?”
梁宽仁不同意年子枫的说法,说道:“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年子枫对梁宽仁说道:“你们在攻击日本人的时候,和突然遇到我们的埋伏,就是我们埋伏你们,你们觉得谁会胜利?”
梁宽仁并没有连珏回答,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很有可能,我们的人会失败。”
年子枫说道:“我这里都是乌合之众,就是一群农民,你们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你们面对的日兵是没有任何的胜算。”
卜祖辉并没有认同年子枫的说法,对年子枫说道:“但是,他们却被你一个人消灭了。”
年子枫说道:“不是我一个人。”
卜祖辉有些意外地说道说道:“不是你一个人?明明只有你一个人在开枪?”
年子枫看着卜祖辉,说道:“你知道我是一个人开枪,小日本知道吗?”
梁宽仁看着年子枫,说道:“小日本并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
年子枫说道:“如果小日本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只有这么几发子弹,那么你觉得小日本会不拼命冲上来?至少会用掷弹筒来攻击我们,消灭我,他们就会对你们进行肆无忌惮地攻击。”
侯军想了一下,对年子枫说道:“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所以,这就让他们感到畏惧。”
卜祖辉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没错,一个人是不可能会应付过来的。”
年子枫对卜祖辉说道:“是的。这就是日本人是猜测有很多人,却无形之中,把他们自己陷入了绝境。”顿了一下,“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算计错了。”
梁宽仁看着年子枫,说道:“战争容不得犯下这样的错误。”
卜祖辉有些不明白地瞪大了眼睛,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梁宽仁对卜祖辉解释地说道:“日本人一开始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所以,他们才会被我们所杀;等到被杀的人多了,他们才会紧张;紧张之下,就有些慌乱,所以,又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卜祖辉这才明白,说道:“所以,他们只能是一点一点被残杀。”
梁宽仁说道:“是的。”
卜祖辉想了一下,说道:“这一招温水煮青蛙,真的很不错。”
在日军的指挥部里面,虽然很简陋,保持着军人的作风,可还是按照着中村的喜好摆布。一面是武运长久的旗帜,一面是日军军旗;在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地图。
而葛培山和严繁已经走出去,在日军的看一下,逐渐远去,他们的背影,有些萧索,也有些寂寞。
而中村和渡边看着葛培山和严繁的背影,正在交谈。
渡边对中村说道:“看来,这个严繁和葛培山他们都是很不服气?”
中村不以为意地说道:“是的。他们是优秀的中国军人。但是,他们已经放下枪,还要嘴硬,这是很不值得的事情。除了引起我们格外的重视,就没有其它的作用。”微微一顿,“从一方面来说,这是军人的气节,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渡边有些疑惑地说道:“他们会反抗我们的统治?”
中村很不客气的说道:“他们是一定会反抗的。”
渡边对中村继续说道:“但是,你却要他们做皇协军?”
中村说道:“我是利用严繁的影响力。”看了渡边一眼,“你是从军队的角度考虑问题,这并没有错。而我是从政治的角度出发,也是从影响的角度看问题。”
渡边还是不明白地说道:“严繁的影响力是很大,但是,并不值得我们这么做。”
中村对渡边说道:“你并不了解中国人。”
渡边对中村鞠了一躬,说道:“请你多多指教。”
中村对渡边解释地说道:“严繁是有些影响力的中国军人,而且,他输给我们并不服气,所以,一旦得到机会,很有可能他会把枪口对准我们。”
渡边并没有明白,还是快速中村忠诚的话,说道:“这是一定的。”
中村对渡边继续解释地说道:“既然我们知道了,那么我们就可以防备,可以利用他来为我服务。因为他已经明确地告诉了我们他的打算。如果他没有告诉我们的打算,很有可能我们不会在意的。”
渡边到了这个时候,对中村几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道理也是很简单,却并没有几个人想明白,包括严繁。如果严繁知道中村的担心,就会表现出极为驯服的一面,让中村没有足够的警惕性;但是,严繁因为自己的不服气,已经暴露了他的整个意图,所以日本人就会很好地控制。立即躬身为礼,说道:“我知道了。”
中村看着渡边,说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也知道你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我们以前也谈过这件事情。渡边君,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就凭我们帝国的军人,怎么可能会统治好这里?”
渡边看着中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不可能完全统治中国?”
中村很坦率说道:“是的。因为我们帝国的人力是有限的;而且,你应该知道支那的地盘有多大,如果是帝国统治这里,就必须是有足够的人力,但是,我们的人太少,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人来统治。换句话说,靠我们帝国自己是不可能全面统治的。”
渡边对中村说道:“但是,我们也可以把他们全部杀光。”
中村眼神里面露出失望,对渡边说道:“我们是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杀光的。”
渡边不明白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中村不客气地说道:“你觉得我们帝国不需要他们为我们服务。”
渡边对中村说道:“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需要他们这些支那人的原因?”尽管中村是答非所问,只是他并没有敢说什么。
中村对渡边说道:“是的。因为我们军队需要很多物资,而这些物资不是帝国内部所能供给的。”
渡边有些明白,还是继续说道:“没有足够的供应?”
中村对渡边说道:“是的。渡边君,如果我们没有占领满洲,你觉得我们有可能会这么快发动对支那的攻击?”
渡边想都没有想,说道:“这不可能。如果没有满洲的物资支持,我们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发动对支那的全面战争。”
中村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如果帝国需要有更大的动作,增大我们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就必须以支那为后方才能扩大我们的影响力;而扩大影响力,就必须是从军事上有所新的行动;从军事上的扩大,就离不开军事的支持;而军事的支持是应该以物资为基础。”
渡边立正,说道:“你说的没错。旅团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很有可能并不仅仅只是满足于对支那的占领?”
中村对渡边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的想象。就算没有行动,我们也需要支那人来建设支那这个地方,以方便我们的掠夺。”
山坡上。
侯军和甘声阅、刘占山等人继续盯着山坡中的敌人,而年子枫和梁宽仁、卜祖辉等人一边看着一边在交谈。
梁宽仁认真对年子枫说道:“司令,你千万不要小看日本人。”
年子枫对梁宽仁说道:“我从来就没有小看过他们。”
侯军有些疑惑地看着梁宽仁,说道:“我怎么没有听说日军有俘虏的?”
梁宽仁对侯军说道:“他们死都不投降。”
年子枫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梁宽仁,问到:“没有一个投降?”
梁宽仁很肯定地说道:“没有。”
年子枫看着山坡下的日军军曹,说道:“小日本还真是不简单。”
侯军对年子枫说的:“这件事情我听说过。”
年子枫有些疑惑地说道:“你听说过?”
侯军对年子枫说道:“平型关我们的林彪林师长他们也吃过这样的亏。为了救日兵伤兵,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年子枫这个时候方才明白侯军从一开始就知道日兵不投降的事情,之所以这样问,是为了提醒他。心中有些感激,说道:“怎么回事?”
侯军对年子枫说道:“我们在施救的时候,都是日兵昏过去的时候。他们一旦醒过来,就会立即想方设法和我们同归于尽,或是进行自杀;即使是我们正在救治,也会拔掉针或是药物,用手术刀等做武器,用来残杀我们救助他们的医护人员;很多医护人员因此而牺牲或是受伤,这是很得不偿失的事情。”
年子枫不由自主地说道:“杀,这些小日本就应该杀他个干干净净。”说的是杀气腾腾,起身端起枪,一跃而起,“小日本,杀光你们这些狗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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