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谨：《 万山红遍》第八十集 琐事（上）
第八十集 琐事
年子枫说道：“很难接受？”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严厉地说道：“说实话，什么叫公平？什么叫不公平？那些牺牲了的人来说，是最不公平的。就像卜祖辉团长。如果是卜祖辉团长活着，你觉得会怎么样？”
祁安平想了一下，说道：“最低也是我这个级别的。”
年子枫说道：“还有，如果是左权参谋长活着会怎么样？”
祁安平低声说道：“我没有想过。”
年子枫说道：“可能说这些是有些远，那就说活着吧。即使是老谷，也是不公平的。老古没有在战争中死去，是命大而已。”
祁安平说道：“他有很多次是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这一点我知道。”
年子枫说道：“他的官职，是不是太低了？”
祁安平说道：“我不知道。”
年子枫说道：“他因为年纪的关系，把很多次的升迁，都让了出去。你不知道？”
祁安平说道：“知道。”
年子枫不满意地说道：“既然是知道了，还有什么不满意？你是不是当官当糊涂了？连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懂？”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记住，到此为止。”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看着他，说道：“还是有些不服气？”
祁安平承认地说道：“有一点儿。”
年子枫严肃地说道：“想想从长征过来的老战士，你就没有什么会觉得不公平了。他们中间有多少人现在还是战士，你觉得这个公平吗？”
祁安平老老实实地说道：“不公平。”
年子枫说道：“刘占山、王泰、赵华盛他们这些人都是比你参军早，但是军衔和你一样，你觉得公平吗？”
祁安平说道：“是我错了。”
年子枫说道：“你认识到错误就好。注意，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祁安平说道：“是。我也就是对你发发牢骚而已。还有，赵华盛和王泰、刘占山他们也是有些想法，只是不敢说。”
年子枫说道：“让他们过来找我。”
祁安平说道：“找你？他们可不敢。”
年子枫不客气地说道：“那就不要说。”
祁安平说道：“我会转达的。”
年子枫说道：“还有，我想要说的是，老谷的官职问题。”
祁安平说道：“我知道他的地位有些低了。”
年子枫说道：“我有一些情况并没理解全面，有几点需要你的证实。”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老谷的文化怎么样？”
祁安平说道：“老谷比我并不差多少。就是他的年龄有些大了，否则他现在和我差不多的职位。”
年子枫说道：“让他当师长。”
祁安平说道：“但是，他一直都不答应。”
年子枫说道：“你告诉他，这是我的命令。”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这并不是照顾他，因为他年龄的关系，所以，让他带一下年轻的同志。”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上心的，提升官职，并不是看年龄，而是看他是否适合，也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更主要的是，看这个人的能力，各方面的素质。”
祁安平说道：“是。”
司令部。
马上荣和年子枫正在交谈。
马上荣说道：“司令，赵华盛和王泰、祁安平、祁太平刘占山等人对所授的军衔有着自己的想法。”
年子枫不客气地说道：“他们怎么不自己来说？”
马上荣说道：“他们不敢。”
年子枫说道：“不敢？既然是不敢，就说明这不是正当的要求。梁宽仁和严繁他们有什么想法？”
马上荣说道：“我问过，他们的想法和我一样。”
年子枫说道：“很知足？”
马上荣说道：“很知足。”
年子枫说道：“他们表现的不错。”
马上荣说道：“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可能会有今天的。不用说授衔了，就是坐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年子枫笑了，说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马上荣说道：“不是我说你伟大，而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如果当时没有你，我们这些人即使是活着，恐怕也在改造。”
年子枫说道：“你不用拍我的马屁，我不领情。你们这些人令我骄傲。如果刘占山和王泰、赵华盛他们这些人再提起，你就说我和他们换换。如果不敢，就让老谷和他们换换。”
马上荣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还有，你告诉他们，我发火了。一个个仗没有打几次，就想享受？什么东西？是不是当官当得脑袋糊涂了？问问他们是不是脑袋都被驴踢了？还是让门夹了？”
马上荣犹豫一下，说道：“这个语气重了一些。”
年子枫说道：“这对他们有好处的。如果他们一直是这么散漫的性格，是很容易吃苦头的。”
马上荣奇怪地说道：“现在是建国。”
年子枫说道：“正因为是建国了，我们说话才要更小心。刘政委调离了，而我们军队出来的，只有你和我还留在这里，所以，我不可能不提醒他们。”
马上荣说道：“直接说不就可以了？”
年子枫说道：“直接说就是罪过。你也说话注意。”
马上荣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还有，我们建议把祁安平提为参谋长的报告批下来了？”
马上荣说道：“还没有。”
年子枫说道：“我知道了。你的调令也来了。”
马上荣说道：“这么快？”
年子枫说道：“是。去我家，为你践行。”
马上荣说道：“叫上安平和刘占山、王泰他们这些人？”
年子枫不客气地说道：“叫他们滚蛋，我看见他们就心烦。”
黄昏，年家厨房。
年子枫和方静蕾忙碌着，方静蕾的腹部隆起。
年子枫说道：“我来做。”
方静蕾坚持地说道：“我可以的。”
年子枫看着方静蕾的肚子，说道：“你再过几天就不可能做了。”
方静蕾说道：“你会做饭？”
年子枫说道：“还可以。”
方静蕾不相信，说道：“能吃吗？”
年子枫说道：“不是喂猪。”
方静蕾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再请一个人？”
年子枫说道：“你决定吧。你坐月子，怎么也得有人侍候你啊，也得有人做饭。”
傍晚，年家。
年子枫和马上荣在酒桌上交谈，方静蕾坐在一边。
马上荣对方静蕾说道：“小嫂子，给你添麻烦了。”
方静蕾说道：“你这话有些不对。”
马上荣说道：“不懂你的意思。”
方静蕾说道：“嫂子就嫂子，怎么还带着一个‘小’字？”
马上荣说道：“司令，这个人不简单啊。”
年子枫说道：“简单怎么可能会成为我的夫人？”看了方静蕾一眼，“对吧，夫人？”
方静蕾说道：“这倒是。”
马上荣看着方静蕾说道：“上的厨房，下的厅堂。很不错。”
年子枫说道：“对。”
方静蕾说道：“这话有些别扭。”
马上荣说道：“我说的不对？”
年子枫说道：“你说反了，所以，她挑毛病了。”
马上荣说道：“我说反了？”低声重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方静蕾说道：“这话对头。”对马上荣，“你不知道，这些菜不是我做的。”
马上荣说道：“不是你，难道是司令？这不可能。”
年子枫说道：“为什么不可能？你啊，就不可能相信他的话。”
方静蕾奇怪地说道：“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话？”
年子枫说道：“他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马上荣说道：“司令，没有你这么污蔑人的。”
年子枫说道：“我没有说错什么。”
马上荣说道：“没有说错？”
年子枫说道：“你喊我的夫人为嫂子？”
马上荣不明白，说道：“对，这有什么问题？”
年子枫说道：“你说呢？”
马上荣说道：“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年子枫说道：“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马上荣说道：“是。”
年子枫不客气地说道：“你大还是我大？”
马上荣明白了，说道：“是我错了。”对马上荣，“你是小弟媳？”
方静蕾微微挺起凸起的肚子，说道：“我倒是很喜欢听你喊我嫂子。”
街上，鞭炮齐鸣。
公私合营的牌子不断挂起。
年家。
年子枫夫妇和方长河夫妇正在交谈。
方长河说道：“子枫，这公私合营······”
年子枫说道：“我不知道以后，也不可能跑到以后看看。现有的形势下，这是大势所趋。”
方长河说道：“可是······”
年子枫说道：“爸，你觉得你能够对这些有所改变吗？”
方长河说道：“不可能。”
年子枫说道：“既然不可能改变，那么你只能是接受。”
方静蕾看着年子枫，说道：“你也没有办法？”
年子枫说道：“我不可能对抗中央的决定。”
方长河说道：“我只是有些不放心，因为这是外行指挥内行······”
年子枫说道：“爸，你听我的。”
方夫人看着方长河，说道：“你听子枫的。”
方长河说道：“我也想眼不见心不烦，即使是眼不见心不烦，我应该做点什么。”
方夫人说道：“无所事事？”
方长河说道：“对啊，就这么在家坐着？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如果我去了公司，很有可能会不服气的。”
年子枫说道：“你说的没错。你即使是在家，也不可能是无所事事。”
方长河说道：“我做什么？”
年子枫说道：“来我们家。”
方长河说道：“你家？”
年子枫说道：“我家有的是地方。静蕾也快生了。”
方夫人说道：“还有静宜的孩子。”
司令部。
年子枫正在看着文件。
祁安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说道：“司令······”
年子枫不满意地说道：“什么事？”
祁安平说道：“政委被打成了右派。”
年子枫愣了一下，说道：“侯军？”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消息确切？”
祁安平说道：“已经是得到了确认。”
年子枫冷冷地说道：“天还塌不下来。”
祁安平说道：“但是······”
年子枫说道：“你告诉王泰和刘占山他们这些人，不许任何人乱说话。”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还有，你进门之前并没有喊报告。”
祁安平立即说道：“我是有些着急了。”
年子枫不客气地说道：“这不是理由。”
祁安平说道：“是。”转身出去，站在门口，“报告。”
侯军的家。
侯家朴素异常，简单的桌椅板凳。
侯军和郝洁正在激烈地争论。
郝洁说道：“你啊，怎么就不能听从司令的话？”
侯军说道：“明哲保身我做不到。”
郝洁说道：“我听司令说你书生气太重的时候，还有些不服气。看和做，而不是说。”
侯军说道：“我写信给中央有什么不对？这就是反应实际情况，说出我的看法和建议。作为一个党员，这是最起码的觉悟。”
郝洁说道：“觉悟？可是这觉悟害的你成了右派。”
侯军说道：“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年子枫走了进来，说道：“政委。”
侯军和郝洁一起抬头看着年子枫，连忙起身。
郝洁有些惊讶，说道：“司令？”
侯军同时说道：“司令？你怎么来了？就不担心会牵连到你？”
年子枫叹口气，说道：“你啊，我说什么好？”
郝洁说道：“司令，你是不是能够帮助侯军说句话？”
年子枫说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看了侯军一眼，“你和政委一样，都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郝洁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年子枫，又看看侯军，最后目光落在了年子枫身上，说道：“我们想得简单多了？”
年子枫说道：“这是中央的决定，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所能更改的。”看着侯军，“我一再告诫你，你怎么就没有听进去？”
侯军说道：“很抱歉，我做不到。”
年子枫说道：“你这个脾气啊，让我说什么好？”
侯军说道：“你还是不要说了。”
年子枫说道：“我不是来安慰你的。我想把你的所有的孩子都接走。”
侯军和郝洁几乎同时说道：“不行。”
年子枫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地想一想。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侯军说道：“你应该知道孩子离开父母意味着什么。”
年子枫说道：“我知道。你们更应该知道，右派的子女会受到歧视的，而且，我也只能是为你们做到这些。”
侯军说道：“好。”
郝洁说道：“我不同意。”
侯军对郝洁说道：“听司令的。如果我们以后有子女，也会交给你的。”
郝洁说道：“这怎么可以？”
年子枫说道：“我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子女。你们保重。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们夫妻都要记住，要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侯军说道：“好，所有的条件，不可能比我们打游击的时候艰苦。”与年子枫重重地握手。
年子枫说道：“你知道就好。”对郝洁，“你也要记住。”
郝洁说道：“我会很坚强。”
年子枫说道：“坚强并不是嘴上说的，而是必须是表现在行动上。”
郝洁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司令，他是不可能出事的，我会看着他。”
年子枫说道：“无论怎么艰苦，很有可能的是，他们会逼着你们分开的，但是，即使是分开，你们也要表现的坚强。”
郝洁说道：“我知道。”
侯军说道：“听你的意思，很有可能还会很严重？”
年子枫说道：“未来的形势，谁也知道，所以，我只能是明哲保身。”看着侯军，“我叮嘱你的话，也是让你明哲保身的。”
侯军说道：“看到不对的地方，我总是想说出来。如果和你一样，我还是做不到的。”
年子枫说道：“你啊，就是考虑问题欠火候。”
侯军说道：“我说得不对？”
年子枫说道：“你被打成右派，很多时候都会靠边站的，即使是在台上，也只是一个牌位而已，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侯军说道：“我知道，这一点不用你说的。”
年子枫说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没有被打成右派，会保护多少人？”
侯军愣了一下，说道：“是我错了，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从来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年子枫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右派，你会为人民做出多少事情？解决多少实事？”
侯军想了一下，说道：“是我错了。”
年子枫说道：“也怪我，我当时应该说明白一些的。”
侯军说道：“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我没有想明白的。还有，你千万不能出事，否则那些人会牵连的很多。”
夜里。
年子枫和方静蕾并肩躺在床上。
年子枫说道：“静蕾，多担待一些。”
方静蕾不客气地说道：“我们家都快成了学校了。”
年子枫说道：“要不······多请几个人帮忙？”
方静蕾说道：“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年子枫说道：“你来安排？”
方静蕾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从生死战场上活下来的······”
年子枫说道：“所以，我只能是这么做了。”
方静蕾不明白，说道：“他怎么就成了右派？”
年子枫说道：“书生气太重。”
方静蕾说道：“他可是经过生死考验的老战士了。”
年子枫说道：“实话实说。”
方静蕾说道：“就因为他说了实话？”
年子枫说道：“他就是因为说了实话，所以才会成为右派的。”
方静蕾不明白，说道：“他可是省部级的高官啊？”
年子枫说道：“相对来说，他和我一样都是小人物。”
方静蕾说道：“你怎么就没有这么冲动？”
年子枫说道：“我傻啊。”
方静蕾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你的外号是叫‘土匪’。”
年子枫说道：“对。我们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很多人连死都不怕，也包括我。但是，无谓的牺牲，我是不可能这么做的。而侯军这个人，是书生意气，太过耿直，又藏不住话。”
方静蕾说道：“他的建议是好的？”
年子枫说道：“是。”
方静蕾说道：“中央并没有接受？”
年子枫说道：“我们以前是战斗，所以，战斗的环境是很严肃的；可是，现在是建国了，就不应该有这样的环境。我也糊涂了，这样的环境依旧存在着。”
方静蕾还是说道：“中央不是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吗？”
年子枫说道：“关键是环境的改变。环境没有改变，就什么也谈不上。岳父是政协委员，告诉他话要少说；你也一样，尤其是在孩子面前。”
方静蕾说道：“好。”
年家客厅。
年子枫和祁安平正在交谈。
祁安平说道：“政委的事情······”
年子枫直接打断，说道：“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祁安平解释地说道：“我们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们都没有说什么。他们是拜托我来问问你。”
年子枫说道：“你们做得很好。”
祁安平看着年子枫，说道：“司令，我们不可能理解，政委干革命一辈子，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可怎么就成了右派。”
年子枫看着他，说道：“毛主席错了？”
祁安平说道：“没有。”
年子枫继续说道：“党错了？”
祁安平说道：“没有。”
年子枫继续说道：“党中央的决定，你能更改？”
祁安平说道：“不可能。”
年子枫说道：“既然一切都不可能，所以，你除了接受，就别无选择。既然别无选择，就只能是接受。”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叮嘱地说道：“如果发牢骚，是很容易惹祸的。”
司令部。
年子枫看着文件。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说道：“报告。”
年子枫说道：“进来。”
马上荣推门而进说道：“马上荣前来报道。”
年子枫说道：“你又回来了？”
傍晚，年家。
年子枫和马上荣、方静蕾等人正在吃饭。
年子枫说道：“你不要拘束，这只是家宴。”
马上荣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这里和上一次一样，我送你走，没有想到几年后，你又调了回来。”
马上荣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这里，我们只论情谊，不谈公事。”
夜里，卧室。
年子枫和方静蕾并肩躺在床上。
年子枫看着书。
方静蕾说道：“这个马副司令怎么和上次来的态度反差很大。”
年子枫不在意地说道：“这个很正常。”
方静蕾说道：“很正常？”
年子枫说道：“是。”
方静蕾说道：“好像对你有很大的意见，还正常？”
年子枫说道：“不单单是他，还有安平他们，刘占山、王泰等人，都是一样的。”
方静蕾不明白，说道：“为什么？他们不是你的老部下？”
年子枫微微叹息，说道：“是侯军的事情。”
方静蕾说道：“侯军的事情，也不关你的事情。”
年子枫说道：“他们是因为我没有替侯军说话的缘故。他们都是大老粗，总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这是中央的决定，我是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的；而且，弄不好，也会把我白白地搭进去。”
方静蕾有些咋舌，说道：“这么严重？”
年子枫说道：“这是政治斗争。”
方静蕾说道：“我以为只是······”
年子枫解释地说道：“不要以为，因为这件事情很重大。现在，我们军队，只有马上荣和祁安平还是在这里，其余的都调到了别的地方。从这一点上说，你就可以看出来中央对军队的掌控。”
方静蕾说道：“我知道。”
年子枫说道：“你不明白的是，他们和我都是从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战友，是生死情谊。我宁愿去争取，也不愿意他们这么看我。但是，事实上，我却不可能这么做的。”
方静蕾说道：“我知道，这一大家子······”同时指着外面。
年子枫说道：“你不知道。并不只是我们家的事情，还有很多是祁安平、刘占山、马上荣他们这些人的事情。”
方静蕾说道：“我不明白。”
年子枫说道：“那些和我们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们对我的依赖和尊重，恐怕要超过对政委的依赖。一旦我出了事情，他们会怎么样？我真的不敢想象。唉，他们才是我真正的软肋。”
方静蕾想了一下，说道：“他们是不可能会理解的。”
年子枫说道：“他们都是很天真的。”
方静蕾说道：“他们天真？”
年子枫说道：“他们会打仗，是将军，但是，他们并不懂政治。”
方静蕾说道：“如果你一旦出事，他们就会像在战场上一样横冲直撞？”
年子枫说道：“是。”
方静蕾说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年子枫说道：“所以，我并没有替政委说话，因为我在，他们还不敢胡来。”
方静蕾说道：“我懂了。”
年子枫说道：“不说这些了。政委的孩子在这里待得怎么样？”
方静蕾说道：“开始时有些不适应，现在好多了，开始融入我们的生活。”
年子枫说道：“小孩子适应环境是很快的。”
方静蕾说道：“这是思宜的功劳。”
年子枫说道：“这小子是怎么做的？”
方静蕾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他自己想办法的。”
年子枫说道：“他理解？”
方静蕾说道：“是。我想要说思宜的事情。”
年子枫说道：“什么事？”
方静蕾说道：“思宜考上了哈军工。”
年子枫说道：“这是好事。”
方静蕾奇怪地说道：“你不想让他当兵？”
年子枫说的：“孩子们应该有自己的天地，应该走自己的路，当父母的不应该干涉过多，也不应该替他们做主。”
方静蕾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再说，即使你反对，我也会让他上。”
年子枫说道：“哈军工本来就和军事有关系的。”
方静蕾说道：“我知道。”
年子枫说道：“他们选什么职业我不管，但是，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必须是堂堂正正。”
晨。年家。
年子枫领着孩子们跑步回来。
祁元东和年文看着。
祁元东说道：“老家伙，今天你不可以和我争。”
年文不客气地说道：“昨天就是你教的，思宜他们几个都是你的徒弟，你还不知足？”
祁元东说道：“让孩子们自己选择。”
年文说道：“好。”
祁元东说道：“一言为定。”
年文说道：“驷马难追。”
祁元东说道：“好。”
年文“我怎么觉得是我吃亏了？
祁元东说道：“我不知道。”
年文说道：“你已经教了好几个，现在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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