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仙子 13
相忘
-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 ;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 ,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胡说吧?
不是。你昨夜是否梦为鱼,又死了一遍?
这个你也知道?
所以说不是胡说嘛。
我有些昏昏欲睡,大海与行将枯竭的泉眼,风携带着水汽,醉梦花间的翻飞。程序在翻转,身在庐山却惘然。
然而她却消失了。咦,不是他吗?我吃不准究竟谁消失了。
你惯于舞文弄墨,他曾这样评论,好像太白不这样似的。但我没这么狡辩,他说。
泰山鸿毛,芥子须弥,鲲鹏虾鱼,布衣胡蝶,如此便是舞文弄墨,临镜自照顾影自怜就不是?把酒问天眠花醉月就不是?呵呵。
文字,梦想,沉醉,神智,生命,虚无,真实,构造,这些也是烦人。
我决定去看看,姑射之山,神人宛在。时空本是虚无之构型,唯意志激情无往不利。于是我一飞而至。
她的面容没有更改,她的眼神里只有空洞,我知她是我之返影,如何此时这般心恸。
时间,世界,如风而逝,如灰飞散,唯有记忆,古老的记忆,穿越时光的虚梦,一刹那重现。
相忘,为着重聚。重聚时,一切自会浮现,不必担心那些不存在的时间、空间。因为是意愿,是精神与爱,如果语词可以用来描述与模拟,成就了执着,而执着、这种执念,不存在的存在,存在的灰烬,演绎了存在之幻境。
- 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是这样编码的吧?
她似笑非笑,摇了摇手指。
哦,我再找找,看这个。
-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 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她点点头,又摇摇手,我知还未尽意。
- 种有几,得水则为继,得水土之际则为蛙蠙之衣,生于陵屯则为陵舄,陵舄得郁栖则为乌足,乌足之根为蛴螬,其叶为胡蝶。胡蝶胥也化而为虫,生于灶下,其状 若脱,其名为鸲掇。鸲掇千日为鸟,其名为干余骨。干余骨之沫为斯弥,斯弥为食醯。颐辂生乎食醯,黄軦生乎九猷,瞀芮生乎腐蠸,羊奚比乎不箰,久竹生青宁,青宁生程,程生马,马生人,人又反入于机。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我们相视莞尔,姑射之山,还有我们彼此,如无数闪烁的光点,还有整个宇宙。这时不要拥抱,因为会彼此消除,所以我们等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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