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谨:《 万山红遍》 第四十八集 担忧(上)
作者:于公谨    发布于:2021-06-27 18:12:57    文字:【】【】【

第四十八集 担忧


    蔡六子率领伤兵和日军做生死搏斗。
    日军继续攻击,越来越近。
    蔡六子打光了机枪里的子弹,看着日军,笑了,拿过几个手榴弹,同时扯断手榴弹的弦,把手榴弹扔进手榴弹的箱子里。

    夜里,开阔地,马上荣和刘涛、祁安平等人率领战士们在行军。
    一声巨响传来,令他们的身体站立不稳。
    祁安平回头,激动地说道:“我的兄弟。”
    刘涛回头看了一下,直接说道:“继续前进。”

    农家小屋,马上荣和刘涛、年子枫、侯军等四人依旧在交谈。
    马上荣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从那以后······”
    年子枫看着马上荣和刘涛,说道:“我不是想听汇报的,以后有功夫我再详细了解。我想说的是,就是锻炼和发扬我们队伍的这种敢打敢拼、不怕牺牲的精神;但白白牺牲,或是像小日本一样成为战争的机器,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我想说的事情是,活着消灭敌人;怎么消灭敌人?我们的队伍就需要这样的精神,就要让他们像一群饿狼一样,一群饿虎,一群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对敌残忍、毫不畏惧的精神。在遇到敌人不是畏惧,不是缩手缩脚,而敢打敢拼。但是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我们还要长脑子,还要动脑筋消灭的人。你们都知道狼不是虎的对手,但是一群狼对一头老虎呢?老虎即使是再强壮,即使是再凶猛,也只有被狼吃掉。可狼在攻击老虎的时候,是猛攻狠打吗?不是,它们用的是计谋,在拼斗中,使虎发怒,耗尽力气,再群起而攻之,再分而食之。而我们对日军也要这样,狠辣狡诈,更要有智慧,才能把日军这头猛虎分而食之。”

    夜里,日军指挥部,永井和内城正在对弈。
    永井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共产党八路军和国民党他们都是平安无事。”
    内城说道:“是。”
    永井看着棋盘,说道:“共产党是无力东进?”
    内城说道:“他们并没有力量可以战胜我们。我们的敌人依旧还是国民党。”放了一枚棋子。
    永井不明白,说道:“国民党为什么不趁机东进?”下了一个棋子。
    内城分析地说道:“他们也知道他们是不可能战胜我们的。”下了个棋子,“他们是担心和我们硬拼之后,就没有能力对付共产党了;或者说,他们担心好处都被共产党拿走。”
    永井奇怪地说道:“他们现在不是和平相处吗?”
    内城笑了,讥讽地说道:“他们和平相处?怎么可能?”
    永井怀疑地说道:“他们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内城看了永井一眼,淡淡地说道:“他们现在不发生,不代表将来不会发生。”下了一枚棋子,“他们以前就发生过,只不过是共产党占了便宜而已。”
    永井看着内城,说道:“这么说,他们发生摩擦是迟早的事情?”
    内城很笃定地说道:“不错。”

    农家小屋,侯军和年子枫、刘涛、马上荣、梁宽仁、花世庆、严繁等人坐在一起吃饭,某一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碗,碗里有酒。
    侯军看着刘涛和马上荣、梁宽仁、花世庆、严繁等人,说道:“你们都是出去打天下的人,在这里,我就不说口号,只是想问候大家,对大家说一声:辛苦了。”
    年子枫拿着碗,说道:“我想先干为敬。”
    梁宽仁连忙阻止,说道:“司令,这个可不行。”
    侯军也说道:“他闻着酒味都能醉了,现在在这里陪着我们喝酒就很不错了。”
    花世庆说道:“我还没有见过。”
    刘涛不满意,说道:“你就不要在笑他了。”
    严繁含笑地看着年子枫,说道:“我听说过,但是······”
    报务员过来,说道:“报告,电报。”
    年子枫放下碗,接过电报看了一下,对报务员摆了一下手,把电报递给侯军。
    报务员说道:“是。”立正敬礼,转身离开。
    侯军接了过去,看了一下,说道:“这是好事。”把电报递给刘涛。
    年子枫好奇地 说道:“说什么了?”
    侯军奇怪地说道:“你不是看了吗?”
    刘涛和马上荣、梁宽仁、花世庆、严繁等人都看着年子枫。
    年子枫捂了一下眼睛,无奈地说道:“不行了,我怎么看东西就眼花?什么也没有看到,那个字都在晃着。”
    严繁和花世庆他们都笑了。
    严繁不明白,说道:“这就醉了?”
    刘涛解释地说道:“他就是这样,我们以前也是,他只能喝水,我们喝酒。”对年子枫,“电报说,旅部给我们一些政工干部。”
    年子枫立即对侯军说道:“是好事。让这些人先在你身边待着。”
    刘涛不满意,说道:“为什么不直接分给我们?”
    年子枫看着刘涛,说道:“已经分给你们了,你们就带回去。”
    侯军也看着年子枫,说道:“我也不明白你的做法。”
    年子枫解释地说道:“旅里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到这里必须先了解情况,然后才能工作。”
    侯军明白过来,说道:“也是。” 
    年子枫坚持着说道:“还有,最为关键的是,他们能不能够低下头,弯下腰,虚心工作。如果不能,就直接哪来回哪去。如果能,就老老实实地工作,到时候在派出去也可以。我不行了,我的出去一下。”起身就向外走。
    严繁有些不明白,看着年子枫的背影,说道:“司令这是干什么?”
    刘涛知道具体情况,说道:“吐了。”
    严繁有些蒙了,说道:“醉了?”
    花世庆也好奇地说道:“这么简单?”
    刘涛看着花世庆,说道:“你以为多困难?”

    旅长和黄政委、毕参谋长等人正在村头散步。
    毕参谋长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舒服。”
    旅长笑了,说道:“是很舒服。”
    黄政委看看天,说道:“你们先别舒服。国民党中央军很有可能已经决定再次对我们动手。”
    旅长直接说道:“是对年子枫吧?”
    黄政委说道:“是。”
    旅长奇怪地说道:“年子枫也不知道怎么应付?”
    黄政委思考地说道:“我们是不是还能袖手旁观?”
    旅长看着黄政委,说道:“那你想怎么做?”
    黄政委摊开双手,说道:“尽管不愿意,但是,我们真的就只能是袖手旁观。”
    毕参谋长在一边说道:“国民党还没有行动,我们通知年子枫还得及。”
    旅长看看天空的太阳,说道:“不用。我估计这一次会让肖有恩出面了。”
    毕参谋长想了一下,说道:“估计是他。”
    黄政委说道:“我们只能是让年子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微微顿了一下,“那些政工人员会怎么样?”
    毕参谋长不明白,说道:“不知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黄政委看了毕参谋长一眼,说道:“我是有些担心啊。”
    毕参谋长说道:“担心什么?”
    黄政委看着远方,说道:“他们是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如果把我们这里当做他们工作的本钱,就会被土匪毫不客气地送了回来。”
    旅长同意地说道:“土匪干得出来。”
    黄政委继续说道:“他们如果是踏踏实实地干工作,还是可以的。”
    旅长也说道:“让土匪接受,没有别个办法,只有老老实实地工作。” 
    毕参谋长还是不明白,说道:“以前并没有被土匪送回来过啊?”
    黄政委解释地说道:“以前并不是从我们这里去的,而且他们都是有些愿意下去锻炼的。”微微顿了一下,“那个时候,情况艰苦。现在好了很多。有些人的思想就出现了问题。”
    毕参谋长说道:“我明白了。这样的人,好像是不少。”
    黄政委说道:“听说年子枫那里发展的很好,都想过去看看。”
    旅长无奈地说道:“走一步看一步。”

    早晨,农家小屋,年子枫和侯军相对而坐,中间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中间放着油灯,其余的地方都是文件,而年子枫和侯军分别看着文件。
    侯军从文件上抬头看了一下窗外,说道:“天亮了?”
    年子枫说道:“这么快?”伸了一个懒腰。
    侯军说道:“不知不觉又是一夜。”熄了油灯。
    年子枫看着侯军,说道:“新来的那些政工干部怎么样?”
    侯军说道:“还可以。”微微顿了一下,“有极个别的思想,是有点问题。”
    年子枫说道:“没有大的问题?”
    侯军说道:“过得去。”
    年子枫淡淡地说道:“这就好,让他们留下。如果是真的不行,也不能客气。”
    侯军说道:“关键是刘占山他们少一个政委。”
    年子枫说道:“原来的政委?”
    侯军看着年子枫,说道:“你忘了?”
    年子枫明白过来,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他去了严司令那里?”
    侯军说道:“不错。”
    年子枫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担任一下,你的事情太多,也太忙。”
    侯军笑了,说道:“你?”
    年子枫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道:“我。”
    侯军想了一下,说道:“算了,还是我来。”
    年子枫对侯军说道:“你太累了。”
    侯军反问道:“你就不累?”
    年子枫想了一下,说道:“也好,你先兼着,等再任命一个副政委;让他跟你学几天,你就可以让他转正。”
    侯军笑了,说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年子枫不明白,说道:“什么意思?”
    侯军解释地说道:“你当政委,能不能再带出一群土匪来?”
    年子枫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没有野性,我就觉得有些别扭。我觉得我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学生;哪想到会有今天?”
    侯军不满意,反驳地说道:“你还有脸说,我觉得我们第一次战斗结束的时候,那些战士连鬼子的兜裆部都给扒下,真是什么样的司令就有什么样的士兵。”
    年子枫说道:“我没有让他们扒小鬼子的兜裆部,我记得我还制止来的。”
    侯军说道:“你那也是制止?”

    肖有恩军部,肖有恩把电报摔在了地上,一边的后参谋长连忙捡了起来,看了一下,不由骂道:“这些混蛋。”
    肖有恩也恨恨地骂道:“都是什么玩意?”
    后参谋长看着肖友恩,说道:“但是,你总是这么抗命也不是回事。”
    肖有恩却说道:“不是我想抗命,而是我们相煎何太急?”
    后参谋长发泄地说道:“东进,又是催促我们东进。”把电报扔了,“这不是让小鬼子看笑话?”
    肖有恩不满意地说道:“让我们东进没有错,但是,不能让我们借道共产党那里。我们可以直接东进,可以东南进军,为什么偏偏让我们经过共产党八路军的地方,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后参谋长苦笑一下,说道:“他们思考的问题和我们不一样。”
    肖有恩直截了当地说道:“有什么不一样的?这是明显的掩耳盗铃。”

    内城指挥部,内城看着文件,永井进来。
    永井有些兴奋,大声地说道:“报告。”
    内城抬眼看了一下,说道:“永井君,有什么喜事?”
    永井说道:“大佐阁下,我们接到情报,支那的国民党国防部下达命令,命令肖有恩等军队经过共产党八路军的地方。”
    内城讽刺地说道:“一块遮羞布而已。”
    永井说道:“是。”
    内城起身走到地图的前面,看着地图,说道:“这里,八路军的春城纵队很有可能会抵挡不了这一次行动。”
    永井寻思地说道:“肖有恩是否有可能会像上一次抗命?”
    内城笃定地说道:“因为空城计也只能是唱一次的。”
    永井没有听懂,说道:“肖有恩这一次是不可能抗命的?”
    内城回身看了永井一眼,说道:“你对这个文化理解的并不多。”继续看着地图,“没有人会容许他抗命两次。”
    永井不相信,说道:“没有人容许?”
    内城说道:“是。”
    永井看着内城,说道:“国民党国防部会下达死命令?”
    内城说道:“是。”
    永井不相信,说道:“他们不会和年子枫上一次一样通气吧?”
    内城不以为意地说道:“如果是两次用同一个计谋,很容易就会被认为是通共的。”
    永井明白了,说道:“肖友恩即使是想要抗命,都是不可能的?”
    内城说道:“是。尽管国民党很信任肖有恩,但是,也不等于没有丝毫的怀疑。”
    永井想了一下,说道:“我估计这一次很有可能是卢全友他们会看着肖有恩他们行动的。”
    内城淡淡地说道:“卢全友已经被春城纵队吓破了胆子,他们不敢擅自行动,只能是跟随在肖有恩他们后面,所以,肖有恩他们身上背负了很大的压力。” 
    永井说道:“春城纵队是不易轻视的。我们围剿他们派来的军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内城感慨地说道:“这样的军队才是最可怕的。”
    永井看着,说道:“而且,他们最后是陷入了绝境,但是,他们依然没有放下武器。”
    内城回头看着永井,说道:“他们并不比我们差。”
    永井老老实实地说道:“是。”
    内城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慢慢发展,他们就会是我们的心头之患。”

    卢全友指挥部,卢全友放下电报,对旁边的副官摆摆手。
    副官立正敬礼,说道:“是。”转身离开。
    银参谋长看着卢全友,说道:“总座,难道是国防部的命令?”
    卢全友肯定地说道:“是。”
    银参谋长疑惑地说道:“还是向八路军的春城纵队借路东进?”
    卢全友说道:“对。”
    银参谋长想了一下,说道:“不可能只有我们的军队吧?”
    卢全友看了银参谋长一眼,说道:“不错。当然还有顾国生的军队。”
    银参谋长明白过来,说道:“主要肖有恩的军队?”
    卢全友说道:“对。”
    银参谋长请示地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卢全友淡淡地说道:“命令是命令,还必须是人来执行。”
    银参谋长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等着肖有恩,看看肖有恩怎么做,我们再做打算?”
    卢全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说道:“我们必须这么做。”
    银参谋长看着卢全友,说道:“我估计,肖有恩他们是不可能再一次违抗命令的。”
    卢全友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下结论太早了,一切等待着证实。”

    赵家窝子依旧是平静而祥和,像一个世外桃源一样。
    年子枫带着两个警卫员进了村子,只见村中处处是三五个妇女聚在一起,纳着鞋底。
    民兵不时经过这里。
    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拦住年子枫,说道:“同志,你到谁家?”
    年子枫看着工作人员,说道:“我到祁大爷家。”
    工作人员审视了一下,对年子枫说道:“你?”
    年子枫不明白,说道:“有什么问题?”
    工作人员说道:“我总觉得你······”
    年子枫想了一下,说道:“我的身份你怀疑?”
    工作人员却说道:“能够进入这里的,就不是一般人。这一点我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我领你过去。”
    工作人员不时和街上的人打招呼,而年子枫跟在他的后面。他们悄然走过前面,拐过两个弯,到了一户农家院前,就听到院子里呼喝声声,娇斥不断。
    年子枫的眼睛露出了疑问。
    工作人员指了一下,说道:“就是这里。”看到年子枫的表情,“没事,是樱子在练武。樱子就是祁大爷的小女儿。”
    年子枫说道:“谢谢。”
    工作人员说道:“不客气。”晃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不时地回头看着年子枫。
    年子枫对警卫员说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待着。”
    警卫员看着年子枫,说道:“司令?”
    年子枫说道:“这是命令。”
    警卫员还是说道:“司令。”
    年子枫直截了当地说道:“这里不可能有危险。”就向院子走去。
    工作人员走了几步,才猛然地低喊一声道:“司令。”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笨蛋。”回过身,走了两步,停下,犹豫一下,想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年子枫走进院子,只见院子里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正舞者红缨枪,虎虎生风;便停下脚步,看着。
    恰好,方静宜抱着孩子和祁大娘一起出来。
    方静宜看见年子枫,脸上惊喜而娇羞地说道:“你来了?”
    年子枫有些惊讶,点点头,走了过去,对祁大娘说道:“大娘好。”伸手从方静宜怀中接过孩子。
    祁大娘看着年子枫,说道:“什么好不好的?你就是这么客气。”
    年子枫笑了,说道:“大娘,静宜在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祁大娘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你这个小同志就是客气。”
    方静宜“噗嗤”一声笑了。
    年子枫有些无奈,对方静宜说道:“孩子满月了?”
    方静宜白了年子枫一眼。
    祁大娘看着年子枫,不满意地说道:“你这也是当爹的,怎么孩子满月没满月都不知道?”
    方静宜同意地说道:“真是。”
    年子枫无奈地说道:“我就是忙了点。”
    祁大娘不客气地说道:“不知道还以为你多忙似得,比司令还忙?”
    年子枫说道:“大娘你说的对。”
    方静宜强忍着笑。
    祁大娘奇怪地说道:“你也是孩子他爹?你这样能算是当爹的?孩子都半岁了。”
    年子枫惊讶地说道:“这么快?”
    方静宜说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年子枫看着方静宜,说道:“都快过年了,我抽空过来看一下,顺便看看大后方是不是稳固,没有想到你和孩子也在这里。”逗着孩子,“笑一个,小八路?”
    方静宜解释地说道:“是政委安排的。说敌我情况比较复杂,外面不太安全,又面临春节;我的身份特殊,万一有情况就不好办了,就提前安排。我们母子在这里过年。”
    年子枫好奇地说道:“政委告诉我,孩子早就安排在这里啊?”
    方静宜:对啊。但是,我想孩子,所以,才会偶尔带在身边。
    年子枫冷下脸,说道:“我知道一个母亲离开孩子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看着方静宜,开始责备着,“但是,你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能开这个头,这个头一开,就会让很多大人孩子陷入危险的境地。还有,带孩子工作,不但是自己的孩子有危险,就是大人也有危险,还会把危险带给别人,特别是在敌人攻击的时候,或是转移的时候,孩子一哭,全都暴露了。”
    方静宜却说道:“可是我舍不得孩子。”
    年子枫立即不客气地说道:“不允许就是不允许。我的家属并没有特殊性,你让战士们怎么看我?”
    这时,孩子哭了。
    方静宜说道:“我······”伸手接过孩子。
    年子枫又说道:“孩子带在身边,不但会拖累你,还会拖累其他同志。你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方静宜说的:“我知道,······”
    年子枫责备地说道:“你知道还明知故犯?”
    方静宜拍着哭闹的的孩子,说道:“我舍不得孩子。”眼睛红了,泫然欲泣。
    年子枫冷冷地说道:“不允许就是不允许,你没有任何的特殊性。”
    方静宜眼里落了下来,说道:“我······”
    这时,舞枪的樱子正好收势,奔了过来。
    樱子说道:“静宜姐。”一看方静宜的样子,“你怎么了?”看着年子枫,“是这个坏蛋欺负你?我替你报仇。”语音刚落,抬手对着年子枫就是一枪。
    方静宜连忙叫道:“樱子。”
    年子枫吓了一跳,身子一侧让开枪势,但衣服还是被挑开了一条口子。
    樱子得势不饶人,一连就是几枪。
    年子枫连忙闪躲腾挪,不几下就额头见汗。
    祁大娘连忙说道:“他是来看你静宜姐的。”
    樱子依旧说道:“谁也不行。”继续动作。
    祁大娘呵斥地说道:“住手。”
    樱子并不回答,而是继续动作。
    方静宜正想说话。
    年子枫一边闪躲着,一边对方静宜说道:“你抱孩子离开,这里危险。”
    方静宜说道:“她有分寸的。”尽管是知道樱子是想要教训年子枫,依旧是目光露出了担心。
    年子枫却突然说道:“啊,你怎么来了?”指了一下樱子的身后。
    樱子一回头,年子枫连忙上前握住樱子手中的枪。
    樱子反应过来,愤怒地说道:“你耍诈?”往回抽了一下没有抽动。
    年子枫立即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听我说。”
    樱子哼了一声,松开握枪的手,就挥拳直上。
    年子枫伸手隔开。
    樱子是大开大合,挥动拳脚,而年子枫则是在方寸之间应付。
    方静宜看着他们动拳脚,松了一口气。
    祁元东正好回来,在院门看着。过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说道:“樱子,住手。”
    樱子有些气愤愤地住手。
    祁元东对年子枫一抱拳头,说道:“请问阁下所使何拳?”
    年子枫一抱拳,说道:“岳家拳。”
    祁元东怀疑地说道:“不大像。”
    年子枫淡淡地说道:“有了很大的改动。”
    祁元东想了一下,说道:“你家人改动的?”
    年子枫解释地说道:“是家父和祖父他们二人进行改动。”
    祁元东思考地说道:“这样更接近于实战。”
    年子枫说道:“也许吧。我不是很懂。”
    祁元东好奇地说道:“阁下贵姓?”
    年子枫说道:“在下姓年,你叫我小年好了。你老贵姓?”
    祁元东说道:“老夫祁元东。”
    年子枫看看樱子,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拳?”
    祁元东说道:“六合拳。”
    年子枫说道:“我听说过六合拳,原来这就是六合拳。大爷,据我说知,六合拳是在北平很出名的。”
    祁元东自豪地说道:“不错。”
    年子枫疑惑地说道:“那你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祁元东解释地说道:“说起来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很年轻,也很气盛,看不惯小日本鬼子在中国横行,就对他们几个浪人下手,错手杀了几个,然后就跑到了这里。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我们现在也就安家在此。”
    年子枫说道:“我们比划一下?”
    祁元东看着年子枫,有些犹豫。
    樱子鼓动地说道:“爹,你就好好教训他。”
    年子枫说道:“我们不是较量高下,也不是分出胜负。我们就是玩乐。”指了一下樱子,“刚才看见她弄得起劲,有些手痒。”

    农家小屋,郝洁正在收拾屋子,而侯军在一边看着书。
    郝洁埋怨地说道:“你就不能干净点?”
    侯军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是书生意气。”
    郝洁不客气地说道:“还书生意气。你比土匪司令差的太远了。”
    侯军并不介意,说道:“我承认我比不上他。”
    郝洁看着郝洁,说道:“就是个人的一些事情你也比不上他。”
    侯军不明白,说道:“这话怎么说?”
    郝洁说道:“司令这个人每天都必须洗脚睡觉,你们可能吗?”
    侯军笑了,说道:“他那是特殊。”
    郝洁不明白,说道:“怎么就特殊了?”
    侯军解释地说道:“他不洗脚睡不着觉。”
    郝洁不服气,说道:“你也应该养成那样的习惯。”
    侯军看着郝洁,说道:“最起码我不能和他比这个。”
    郝洁说道:“那就比学问吧?”
    侯军说道:“可以。”
    郝洁看到侯军平和,说道:“你这什么意思?”
    侯军说道:“我说的是,我和他比学问,就比比化学和物理,其它的没法比。”
    郝洁说道:“你这话等于没说。”
    侯军看着郝洁,说道:“土匪说了,用自己的长处和别人的短处比,才是硬道理。”
    郝洁生气地说道:“你怎么和他一个德性?”
    侯军不以为意地说道:“受他的影响。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郝洁对侯军说道:“我也想去看看。”
    报务员进来,说道:“报告,电报。”
    侯军接过去看了一下,说道:“通知司令,敌人有异动情况,立即回来。”

    祁家炕上。
    年子枫和祁元东想对而坐,方静宜在一边抱着孩子,而樱子在逗弄孩子。
    年子枫称赞地说道:“六合拳很厉害。”
    祁元东却说道:“岳家拳也不差。”
    年子枫说道:“岳家拳讲究的功夫小巧,方寸之间见威力;六合拳大开大合,另有一番风情。大爷,如果不是你让着我,我早就趴下了。”
    祁元东说道:“你是领兵打仗的人,武艺是疏于练习,不像我们整天有的是时间,闲下来就能练武。我听说你们年司令的拳脚功夫挺厉害的,是吗?”
    方静宜抿嘴直笑。
    年子枫很正色地摇摇头,说道:“不怎么样,平常的很。”
    祁元东还是称赞地说道:“那可是大人物,拳脚厉害,可真了不起。”
    年子枫淡淡地说道:“也就是平常的人,和你我一样。”
    祁元东有些不乐意,说道:“你还不服气?你指挥千军万马,会怎么样?”
    年子枫岔开话题,说道:“不说这个。大爷,我前几次来,怎么没有见过你?”
    祁元东淡淡地说道:“出了一次远门才回来。”
    警卫员进来,对年子枫立正敬礼,说道:“报告,政委通知,敌人有异常情况。”

    旅指挥部,旅长和黄政委、毕参谋长看着地图,其他同志正在忙碌。
    旅长指着地图,说道:“我们在这里发现我们的军队,他们活动的范围很大。”比划了一下。
    黄政委看着地图,愣了一下,说道:“到了蒙古?”
    旅长说道:“不错。”
    毕参谋长怀疑地说道:“我们的军队?”
    旅长说道:“对。”
    毕参谋长想了一下,说道:“我们旅的?”
    旅长说道:“是。”
    毕参谋长不确定地说道:“我们并没有向这个方向派过军队。我们下面的部队,很多都没有朝这个方向发展,怎么可能还有军队出现?”
    黄政委扶了一下眼镜,说道:“我好像看过这样的电报。”
    旅长看着黄政委,说道:“我怎么没有任何的印象?”
    毕参谋长也说道:“我也没有印象。”
    黄政委慢慢地说道:“是春城纵队的电报,是年子枫亲自拍来的,说他们谋求北向发展。你当时的回电是让他自己做主。”
    旅长想了一下,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黄政委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了。”看着地图,“是不是骑兵和步兵进行配合?”
    旅长说道:“是。得到的消息是,是步兵和骑兵相应地配合。”
    黄政委说道:“这就没有错,一定是他们。”
    旅长看着黄政委,说道:“你确定是春城纵队的?”
    黄政委看着旅长,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春城纵队的骑兵哪去了?你要知道,春城纵队的是可以瞒过很多人,但是,骑兵就不可能隐瞒得住。”
    旅长明白过来,说道:“这倒是。”
    毕参谋长说道:“派出去的步兵是多少?”
    旅长说道:“这不用猜,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土匪不可能是派一个营的,只能是派一个团,和骑兵进行试探配合战斗。但是,我们接到的消息是,这个团有将近一个师的兵力。”
    毕参谋长惊讶地说道:“发展的这么快?”
    黄政委解释地说道:“土匪默许他们发展,因为他们那里偏僻一点,日军还没有注意到那里。如果春城纵队那里其它部队消耗的很厉害,年子枫就会让这个团的兵力补充到其它的军队里面。”
    旅长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团是谁做团长?”
    黄政委说道:“很有可能是严繁原来的参谋长,葛培山。”
    毕参谋长说道:“卜祖辉担任骑兵团长,而原来的位置就给了葛培山?”
    黄政委说道:“不错。这是一个暗棋。”
    毕参谋长说道:“很重要的暗棋。”
    旅长赞许地说道:“不错。现在还看不到这步棋的重要性,但是,一旦出现不利的状况,就可以看到它的威力。”

    农家小屋,年子枫和侯军正在交谈。
    侯军说道:“我们这里必须是安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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