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天上白玉京 16
十月到幽州,戈鋋若罗星。
洪荒
她终于下到洪荒,孤寂,深夜怀人,无尽的伤感,并未在她内心淡去,使她安于远离世界,她便似一片纯白的雪,终究不能忍受悬浮在空气里,我了解她,只是怀了非分的幻想,以为她会遗忘,会习惯孤独,会慢慢成为永恒,看到她临至洪荒我的心忽然收紧,因我不在她身边,我不知她将如何应付,但我不能去,我不能把她再拉回来,拉入时间,进入情感与叙事,虽然身边没我她也正在做这些,我希望她能够少些感情的羁绊,进入那个时空时内心多少是平淡与辽远的,那么,她的所作所为至少不会反噬自身,她将如一阵微风,拂过那个世界,留下些回响,而已。
我看着她移行至青山碧海,顿时明白她始终不能忘怀往事,我感到既温暖又伤感。
此时我穿行在世界边缘,这里,彼此编织一体的维度分别撑开了两个时空,貌似互不干涉却休戚相关,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身在这边心却试探那边,因为,力量,正在聚集,刀剑林立,那是能量的紧张,仿佛一触即发。
她也是,来到故地,不论是追寻往事,排遣,或有所希冀,却来到了一个波诡云谲的时代,青山碧海,或者一片宁静,而包围着它的世界,早已暗流涌动,我不知她如何自处,尤其是念及自己的身份,或曾认识的那些人和事。
我注视着她,她一如从前,在我眼里还是孩子的模样,我对她的凝视也一如从前,可是,看到她在青山碧海间默默无语,忽而微笑,忽而流泪,我的内心,不时传来的是致命的疼痛,我隐约觉得,之前的种种打算,一番苦心,也许随着她的动身,已然化为乌有,这次,真的和以前不同,她不再是那个一直在忘却,直至时间终点,甚至之后的那个仙子,时间,叙事,往事与记忆,终于在她身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她不再能隐身于宇宙背面,不为其所伤,正如我也不再在人世沉沦,周而复始地生死,忘却复记起,我们,多少都和之前不同了,现在,我们不再是记忆与遗忘的各自代言人,我们共有了某种往昔与痕迹,那物事,使我们都欲罢不能,不得安生。
十月到幽州,戈鋋若罗星,我仿佛回到了从前,守在她身边,小心戒备着世界与时间,环绕着她的世界,仿佛再度充满了未知的战火与危机,虽然,望去是一片青山碧海,如今,我身在遥远的另一极,目光,却片刻不曾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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