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西尔玛道我不上去了，先去学校一趟，我道正好替我瞧瞧几个小的，她们在二班，女人应了自去，和小露普上楼，女孩道她刚才哭什么，我道她是怕我一不小心死了，她奇怪道你不是明明没死嘛，和她说不清楚，只好说西尔玛就这样，你别管她，走了半截楼梯，想想还是停下了，人出奇的不困，难不成被西尔玛一闹彻底清醒了？注视着女孩双眼，倒有些难以启齿，她道你干嘛，傻愣愣的，我道有个事，不知你知不知道？女孩早不耐烦了，生气道你说呀，吞吞吐吐说了和莉娜的前情，还有之前和米特奥拉说的话，低声道绝世、菈萩丝和伊维尔都是错进错出娶了的，唯独是莉娜，我很觉对她不起，当初拒绝她是因为有了米特奥拉，根本不可能娶她，结果却是一个又一个，女孩大声质问道那现在你可以了是吧，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是不是越多越好啊？将来是不是还要娶雪拉希尔比啊？女孩说着说着声音里带了哭腔，很快双手扶住了楼梯扶手，知她内心激荡，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轻抚她后背道你别生气，是我错了，当我没说过，女孩哭诉道你明明说不会再娶了，再娶也是和我，又说不想和我走的太近，说什么将来要人鬼殊途怕我伤心，说来说去都是骗人的鬼话！这句话如一记重锤砸中了我，内心仿佛被什么打碎了，说过的话无数，连自己都忘了，不想只这句，看似没心没肺的小露普却牢牢记着，海浪日复一日冲击着，原来终有一天，看似牢不可破的堤坝，也会垮掉的，再怎样的理念与自持，终究抵挡不住大海潮汐那无始无终的坚持与渴望，我也扶住了扶手，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水汹涌而出，正在一点点将我淹没。

你怎么啦？女孩道，伸出手够我的脸，大大的泪珠正从她那张孩子般童稚的脸上流下来，骤然收紧了我的内心，伸手去抱她，被女孩一把抱住，心襟摇撼，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找不到词句，只能这么呆立着，良久，女孩拿了什么在抹我的脸，讶异道我哭了吗，她道艾力克，你想娶谁就娶吧，当我没说过，我道不娶了，对不住谁就对不住吧，反正怎样都是一世，莉娜怎么说都留在我身边的，我只求你们别离开我，女孩手上使劲，箍得我腰疼，嘴里一个劲说道笨蛋笨蛋笨蛋，内心柔软，轻声道我俩都是笨蛋，彼此彼此，巴不得这一刻别过去才好。

小露普貌似缓了过来，放开我抹了抹脸道，我们上去吧，两人默默上楼，手倒攥的挺紧，我道今天这个事，我们都别说成吗？女孩道你当我傻呀，笑言不是你傻，是我傻，敲门进去，她道那我走啦，问去哪里，说咖啡厅那里想必还没结束，要去看看，我道咖啡厅有三处呢，你自己找找看，总在什么地方，她应了离开，关上门，问绝世今天大动干戈累不累，她说还好，米特奥拉才从里屋过来，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又进去了，这便追进去。

问她怎么啦，她反问你怎么啦，我道不是快死了嘛，司书抿嘴道，这么怕死吗？眼睛红红的，瞒不住她，只说刚才告诉小露普说想娶莉娜，她就哭了，我见她哭的伤心，一下子没忍住，这不改口了嘛，她转身向外，越过窗户看天，等了等，她道其实我最没用，你几次出生入死，我要么不露面，人在了也帮不上忙，反而是露普娜小姐，绝世，还有露蓓德，几次三番救了你，我道哪里话，你不是干这个的，她这才转头过来道，你还记得我说过吗，你和露普娜小姐，是一样的人，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不懂女孩的心，失笑道我可没她那么傻，整天疯疯癫癫的，她道是吗，你去至尊那里，是谁拼死了救你，还和自己的本家反目为仇，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都是凡人，岁月太短，我不能拖累了她，女孩哑然，半天才道，你早就拖累她了，如今还翻来覆去，我说过你们是一样的人，你还不相信，仔细想，终究不大明白，笑道请问司书大人，我们是怎样的人？她道你是怎么说小露普的，我道她天真烂漫，不通世事，大大咧咧，糊里糊涂的，女孩道不是这个，不禁诧异道那是哪个，米特奥拉悠悠道，你说露普娜小姐是至情至性的人，做什么都是一心一意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想我大约是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