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魔女无常

佛曰：无常是苦！

那个，早去早回，我道。

那我去啦，魔女道，那个，你？

我什么？

没什么，女孩说道。

对了，你若高兴，就带他回来吃饭吧。

女孩点点头，露出可爱的笑容。

难得魔女现出小儿女情态，我笑道，喂，让我抱抱。

爱莉米娅走了过来，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表情，这是怎么啦？

抱着魔女时，也不知什么魔法降临，我一下子心静如水。

去吧，我道，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魔女离去时似一只翩跹彩蝶。

你怎么不去？见爱蜜莉雅在家里百无聊赖，我有些吃惊。

我去干什么？电灯泡做一回就够了。

很懂的嘛，我笑道，可见长大了。

哼，你别瞧不起人，女孩傲然道，爱莉米娅说，等我长大了，说不定会嫁给你。

这话搞的我一头雾水，魔女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还是算了吧，我道，等你长大，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

好无聊，不如我们看电影去吧，女孩露出讨巧的神情。

电影？就你看的那种？说实话我是有些抗拒。

走吧，女孩拉了我就要出门。

喂，等等，早上胡子还没刮过呢，我焦躁道，心说哪里不能睡觉，居然要我花钱去电影院打瞌睡。

傍晚魔女果然带着个男孩子来了，年轻漂亮，打扮也很潮，说话客气得体。

设计师好啊，我笑道，名牌大学毕业，出道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还能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了不起，回头也给我家爱莉米娅，爱蜜莉雅设计两套服装如何？

到底是魔女，外面认识个人也是人中龙凤，当真出手不凡。

那个，请问你？

我？我答道，我不算什么，我们三个算是异性兄妹吧，虽说谈不上真正的亲戚，可还处得来，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不过我没你这么大本事，目前待业，也就以前积攒了些，勉强过活吧。

这位，爱蜜莉雅小姐是吧？

是，你瞧瞧她俩，长得一模一样，也就一个金发，一个黑发，不过爱蜜莉雅其实还小，她们不高兴工作，我也不勉强，这不，开开心心过日子就好。

那个自然，男孩道，对我们的现状貌似也接受，也不多问。

这样的男孩，把爱莉米娅交出去，倒还真的可以。

日子如流水一般。

今天魔女不约会，携了爱蜜莉雅去图书馆，说是看书，逛街，两人外面吃饭，万事不用我管。

那个，晚饭总要管的吧？

那当然，女孩笑道，我们就中午吃个简餐，回来不会太晚。

女孩出门后，虽然有些失落，难得空得要死，我从犄角旮旯翻出久违的咖啡豆，准备好好消磨一番时间。

敲门声。

又忘东西啦？我也是十分佩服，门没锁，自己开门，我嚷嚷道。

进来的居然是大美人观世音菩萨，衣裳胜雪，肤白如玉。

你？这唱的是哪出？我愕然道，看来观音到底不是凡鸟，神出鬼没的很。

人家想你了嘛！

菩萨这话也说得出口，一失手，咖啡豆洒了一地。

喂，菩萨，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我失笑道，这个调调？

哦，让我想想，对了，我以前是裸睡来着。

算了不和她说话了，止住了心猿意马，继续磨我的豆子。

观音在我房里走来走去，忽然走至跟前道，你这人，还老实嘛。

怎么说？我莫名道。

没什么，观音道，我还以为你偷偷摸摸的，把小丫头搞上手了呢。

屁话，我道，人家都失忆了。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观音神色暧昧道。

这个啊，瞧了瞧她，我笑道，一面想着你老人家，一面偷偷自慰不就结了。

你放屁！

看来菩萨每次都能被我激怒。

这个现磨的咖啡，很久不做了，我道，虽说整天也不知在干什么，就没想起这个。

那今天呢？

哦，她俩出去了，想不出干什么，竟想起这个来。

我也是，观音笑道，空的要死，就下来看看，没想到你居然也这样。

你哪里是空的要死，我干脆揭穿她算了，还不是算准了我今天一个人在家，过来打探下。

观音在往杯子里加糖。

咦？你不是要减肥吗？

少废话！菩萨怒道。

时光仿佛不存在似的，上次和菩萨这样坐在一起，竟如隔世，毕竟，魔女正和我渐行渐远。

喂，酒有没有，你这里？观音忽然问道。

有是有的，我道，除了啤酒，别的不大喝了。

有什么？观音来了兴致。

那个，红酒，中国白酒，都有点。

那就红酒吧，菩萨直接点单了。

喝醉的观音和别的女人也没多大分别。

你，脸红啦，像猴子屁股，观音痴痴笑道。

别胡说，我道，我可不想和那只猴子扯上关系。

猴子怎么啦？他也风光过，你可别瞧不起人，观音连瓶子也拿不稳了，我只好帮她倒酒。

我没瞧不起他，我道，再说了，他也不是人，顶多算瞧不起猴子。

你说的是，观音笑的甜甜的，他就是个死脑筋，还不如你。

喂，菩萨，你怎么拿我跟他比，我讶异道，八竿子打不着嘛。

你们，其实，都一样，就是个，傻子，观音吃吃道。

我，傻吗？你喝醉啦，糊涂了吧？被人说傻，这也算头一回了，亏得我还自负聪明呢。‘

你不傻吗？观音还待说什么，竟然一下扑倒我怀里。

喂，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我假正经道。

菩萨的唇吻绵软悠长。

喂，唉声叹气做什么，之前还生龙活虎的？

睡醒的观音媚眼如丝，其实我怀疑她还醉着。

那个，对不住啊，我低声道，酒后失德，连套子也没带。

少装蒜，观音冷冷道，你这里有套子吗？

那倒没有，我道，我可不是成心的。

你那意思，我是成心的？观音居然来秋后算账了。

那也不是，我道，你是醉了，我那会儿倒还没有，要不，你先衣服穿上？

天色将晚，我先去淘米，多放点，万一菩萨也要留下吃饭呢。

艾力克，观音少有的叫我名字，你想明白了？以后，或许魔女会离开你哟，嫁人，搬出去住...

菩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淡淡说道，是啊，我想明白了。

那也好，观音道，各得其所嘛，她从身后环绕了我。

行了行了，我厌烦道。

喂，你小子，这是为谁在守身如玉，活傻了吧？观音讶异道。

没有，我道，你让我静静。

那个，话说，观音静默良久终于又开口了，要是像上次一样，我又怀上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我道。

不好说，观音懒懒道，算算时间，概率上是挺高的。

介绍下，这位，观音菩萨，我道，这两位...

你别说，我瞧瞧，你是爱蜜莉雅，你嘛，就是爱莉米娅咯。

其实，她是我远房亲戚，只不过有天得道成仙了，我胡扯道，现在的名号是观世音菩萨。

什么叫得道成仙？爱蜜莉雅好奇道。

那个，就是神仙姐姐嘛，也会魔法哟，我笑道。

是吗？爱莉米娅道，什么魔法？

就是这个，观音道，指尖燃起细长的火苗。

魔女看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

喂，别想这个了，我笑道，准备吃饭了，失忆的魔女哪里还会什么魔法。

爱蜜莉雅开始粘着观音要看新的魔法。

观音忽来忽走，连爱蜜莉雅留宿也不答应。

我若睡下了，你们怎么睡？菩萨微笑道。

那个，姐姐，不如，你陪艾力克？

可惜，爱莉米娅一个眼神就把她吓退了。

那我睡客厅好了，我笑道，你怎么说，观音大士？

少贫嘴，菩萨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过夜，你好自为之。

果然是菩萨口吻。

雨夜，爱莉米娅竟然还未归家，搞的我坐卧不安。

怎么回事，打手机也不接？我像笼圈里的狼来回走。

你急什么？爱蜜莉雅胸有成竹道，一定是打算住他那里了，当然关机了。

那也说声嘛，我生气道，家里不是有人等嘛。

女孩不理我了，自顾自看电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九点半过了，催促女孩先去洗了，我换了个频道，多少转移了些注意力。

门突然开了，爱莉米娅竟然全身湿透站在门口。

那个，你？我总算反应过来了，去拉她进来。

爱蜜莉雅，我叫道，你快出来！

女孩进屋换衣服时，我关了电视，傻傻等着。

那个，要不先洗个澡？看她出来，长长的发梢还在滴水，我的神智忽然清醒了。

雨还在下。

我杀人了，魔女道。

真的假的？我道，你慢慢说。

原来，两人上午看了电影，吃了饭，下午逛街，去他工作室参观，下楼吃晚饭，再回去，说话，喝了点酒，男孩索吻，再往后，女孩不情愿了，男孩要用强，箍住了手臂，女孩反抗，谁知互相掐住头颈多时，那男孩竟然死了。

你确定死了吗？这回可吃惊不小，去看魔女的胳膊，那上面有深深的指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孩大哭了起来。

爱蜜莉雅被抱着，竟也不明所以的随之哭泣，这孩子就这么容易被人带着走？

待她哭够了，再看她手臂，那是大力金刚指吗？难不成一夜回到武侠世界？再说爱莉米娅那点力气，怎样也不可能先掐死对方吧？那个，爱莉米娅，我柔声道，他那个工作室，你还记得在哪里吗？

女孩轻轻点头，魔女这般消沉无助的样子，我几时见到过。

抱抱那孩子，我道，你等我先上个厕所，我们叫车去瞧瞧，说不定那小子是装晕来着。

我也要去，爱蜜莉雅大声道。

那就换衣服，带好伞，我道。

工作室的牌匾还在，敲门无应答，撞门进去，里面空空如也，竟是间空房。

你瞧，我笑道，人家霸王硬上弓不成，就溜之大吉了，我说你瞎想吧。

魔女神色略缓，你呀，就是太矜持了，我道，男欢女爱嘛，怕什么，以后还要结婚生子呢。

我不喜欢，女孩道。

傻瓜，我道，回家吧，早早睡觉要紧。

这里怕是用了什么魔法吧，爱蜜莉雅悠悠道。

咦，我家小精灵也会魔法呀，我调侃道。

女孩相拥而卧，这回没关门，去掩门时，魔女已经睡着了，爱蜜莉雅黑暗中大眼睛忽闪忽闪，想来正朝我笑呢，吻吻她的额头，女孩竟把嘴凑了过来，少来！我失笑道，轻轻吻了魔女的面颊，那孩子竟睡的深沉。

睡吧，我道，爱蜜莉雅今天也忙碌的可以。

女孩前后发出了鼾声，像两只小猪，我暗想，这回算把门关紧了。

默默的想，事不寻常，却不便打草惊蛇，好在最近刚跟观音有了一腿。

南海观音，说远不远，大可以一飞而至。

我这人怕是不招人待见的，菩萨不在家，他大大咧咧道，你是谁？三更半夜的，找菩萨干什么？

那你告诉她，我叫艾力克，找她有事，等她空了麻烦来找我，我道，菩萨也是，深夜了，跑哪里鬼混去了？

住口！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我哪里有心思跟只黑熊胡搅蛮缠，里面的金童玉女，还有个红孩儿，更不想见了。

拜托，话一定要带到，我好言好语道。

老样子，以后去哪里，三个人一起如何？我道。

魔女略略点头，看来早上她舒缓了不少。

我说呀，我哪里不好，虽说是没那小子帅，我笑道，改天你也考虑考虑我？

女孩不说话，我接着下面，俱晚起，这顿汤面就算早午饭了。

我们还在呼噜呼噜吃着，传来了敲门声。

爱蜜莉雅欲起身，被我止住了，非常时期，小心为上。

是观音，居然穿的这样摩登，一副职业女性装束。

我差点哑然失笑，你这样？灵山刚汇报回来？

观音使劲嗅了嗅，吃什么呢？一股子烟火味。

那是，哪能跟你比，你又不食人间烟火。

那可不一定，她笑道，我饿了。

吃完我在洗碗，爱蜜莉雅在缠着观音说话，菩萨在偷瞄魔女。

这情景微妙的，我想，手上倒没闲着。

那个，菩萨，下午不上班吗？我假模假样问道。

不上，观音道，这不过来瞧瞧你们。

待我洗完，走回自己屋内，她好歹过来了。

什么事？

咦？菩萨神通广大，会不知道的吗？我笑道。

喂，才几日功夫，好色也要有限度，观音貌似有些嗔怒。

几日呢？我慢慢往回推算，不知不觉间死掉了一大片脑细胞，呀，快一个月了，话说，你月事来了没有？

放你娘的屁！又是气势汹汹的口吻。

好吧，我软语道，菩萨该不会真不知道吧？

那个嘛，观音微微一笑，我不能多说，不是没得逞不是。

那是，我笑道，我家爱莉米娅，岂是可以用强的。

喂，魔女的手段该回来了吧？观音问道。

那哪能？我大惊失色，完全没看出来嘛。

没点手段，也能全身而退？观音冷冷道，她怕是自己也没搞明白吧。

原来如此，我默默点头，那么，那位究竟是哪位呢？

那种小货色，谁记得名字，观音不屑道，也就座下哪个不知名的罢了。

谁的座下？

问那么多干嘛？观音道，你以为我是什么？

你？救苦救难观世音大士不是，我笑道，也不便勉强她。

喂，菩萨，我笑道，别的没什么，就这样算了好吧？

什么这样那样，你是跟我说吗？

也算吧，我道，魔女失忆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我们就这么过着，也别再搞什么了，成不成？

有什么成不成的，观音笑道，将来的事，谁说的准。

说真的，我正色道，月事那个事，到底怎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用你管，观音道，管好你自己！

那是，那是，我讪笑道。

那我走啦，观音道。

走好，菩萨，我道，你还来吗？

我来不来有什么打紧，观音冷笑道，我那里，你想来不是分分钟的事，又不用上班的。

是，是，我低语道。

唉，佛曰：无常是苦！

观音说完，旋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