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世事如水 4
这个世界,只是我们在其中消磨精神与肉体的舞台,不管愿不愿意。
大家在昏睡,有人醒过来,发见这迷幻的风景,便有悲哀的情绪袭来。
巨大的星体兀自旋转不止,满载着醉生梦死者,呐喊与沉睡者,以及孤独的巡视者。
想见生命只是偶尔的梦幻,就很难有严肃的精神,这份成熟在孩童与成人世界里划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孩子的玩耍也是严肃的,而成人的生命都是游戏的。到了自己为自己点破这点,那人便是成人了。
面具,星象,月之轮回,叶芝借具象分解解释了人类历史与人性的循环,如中国的易的物性循环。
然而还是昏睡更有味道,美梦有死一般甜蜜的吗啡滋味,麻痹,令人安之若素,偶尔拿异质的东西提提神——比如艺术、哲学、宗教或责难平庸的种种鞭挞,于是梦有了曲折分叉,如戏般平添况味。
我们的宇宙是梦幻的一角,非常小的一个角落,它安身在无数气泡的某个的表面,且看着自己日渐远离自身,这之上的星系、星体与其间无涯的黑暗空间各自经历着自己的宿命-时间从瞬间至与宇宙等长不等,而我们,在这个蓝色星球上一代代做着自己短促的迷梦。
人的智慧早已无路可去,只是被繁衍延长了种族而已。从最初直立起身体环顾四周,人类久已熟知世界与人性的规律,但它被当成秘密掩盖,不然大家恍然大悟,生又有何裨益,伴随着种族的时间又如何消磨呢?
于是它成为智者与神秘论者的密见,成为用另一种语言、方式与态度窃窃私语的奥义。
世事如水,逝者如斯,不论是佛陀的淡泊,大雄的悲悯,孔圣的关切,或耶稣的谜团,或老庄低调的张狂,法老牢固的信仰,希腊的执着,与西方思想从古典的深究至今日理性背面的玩世不恭,都是看透了如水的梦魇后作出的选择,也是循环的水流的某个侧影。
一声喟叹,置身水中,人也只能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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