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自述 8
你们将之归为我的属性,你们可曾深思过何为属性?
外形,衣着,体味,癖好,或意志,品质,思想,命运?
时间是我的属性之一,何意?它是我的命运也是我的自由吗?是否一定在我这里会嗅到时间的味道?
你们中有的说悲悯也是我的属性,我说那是你们的佛陀的属性,因为他在彻悟里看到了自身和世界的虚幻。
我从不同情怜悯你们,既然时间只是我的属性之一,一如汗味或固执,你们——从时间里生发出来的物事,还有所谓的生死,于我更是虚幻中的虚幻,谁会对不存在生发悲悯呢?
你们将时间连同世界归于我,仿佛我是创世主。进而你们相信万物有神,因为神把他的气息散播于整个时空。
然而我怀疑自己,怀疑我不存在,是哪个淘气的神梦出我,而我梦出你们及整个世界呢?我不信自己。
因陀罗之网,珠珠相映,遂成宇宙,这个宇宙或你们以为的物理上的宇宙,不比宇宙这个词更真实或虚妄。
时间与空间,悲悯与激情,这些都是你们的属性;思想,抽象,以及或真或假地投入肉体生活的,是你们。
没有平行宇宙或所有可能的世界,因为你们只是梦之一隅,那些别的梦不论有无,与你们无关,也无交集。
没有神!
你们幻想神,信仰神,畏惧神,依赖神,因为你们想摆脱一个梦魇。这个梦魇是:你们即是梦,是梦魇!
存在是一场幻梦,它的外观是永恒空间/场所与永续时间/流逝,它不是物理学上的光因为第一速度逃离了时间成就永远(而永远是不变,是不动,不死也无所谓活着,光是不存在的存在,存在的不在);存在是永远的失去与逝去,直至不在一如从未存在,对每个生命,每个种族与任何醒觉意识皆如是;存在于你们就是时间里短暂存续期内的悼念活动,悼念世界,自己,以及神,你们且幻想神之不朽以收留你们。
所以我告诉你们,没有神,你们且狂欢于自己的虚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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