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谨: 我想要死
随笔
我想要死
文/于公谨
傍晚,想要买点东西,就进入卖店。卖店里面,有一个人在喝着啤酒,和我认识,就说了几句话。说实话,我是很羡慕喝酒的人,他们能有这个口头福,我是没有的。啤酒的味道,总是感觉到很难忍受。有人说是马尿,我是不同意,毕竟是入口的东西。只是给我的感觉,和酸菜水差不多。北方人有腌酸菜的习惯;就是在冬天,把白菜放进缸里,腌起来。当菜发酵好了,就会有股味道,当然就会有酸菜水。啤酒大约就是那股味道。让我有些忍受不了。本来他想要请我喝一瓶啤酒,我说喝不习惯,也就没有下文了。
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体格很好、很健壮的老太太,带着脸皮的疲惫,过来购买东西。喝啤酒的人,看到老太太,说你对象身体怎么样了?老太太说,还是那样,不死不活。喝啤酒的人说,病人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样?老太太说,我想要死,迫切地想要死去。喝啤酒的人说,理解。老太太并没有停留很久,就离开了。喝啤酒的人对我说,老太太的男人病了,是脑血栓,现在动不了;而且,个子很高,身体也是很健壮,她弄不动。
我说,可以理解。如果不是到了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老太太是不可能会说,我想死,这是累了,也是没有办法了,也是觉得支撑不下去,才会这样说。很多人都说,老太太没有把老头扔在一边不管,已经是很不错了。毕竟是很长时间了,老头都不好,也没有人替她分担。我曾经是很怀疑的,毕竟老人有着自己子女,也可能会回来帮忙看看,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有人说,并不是子女不想要看,也不是不关心,都是工作在外地,怎么关心?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老头已经是几年了,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转,这才是最让老太太绝望的。
很多人可能都是意识不到,这里面存在着某些问题,因为老头是缺少知觉的,躺在床上,老太太就要接屎接尿。如果是有知觉,屎尿来了,是可以告诉一声,就可以马上行动去接。问题是,老头没有知觉,什么时候,有屎有尿,并不是他控制的。这就让人有些崩溃了。进了屋子,就会问道一股恶臭,就知道老头排便了,就开始立即收拾。这并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成年累月,想象一下,就会知道这里面的艰难。
这个还是可以闻到的。如果是尿呢?老头排尿,也是不知道,也只能是直接排除;当然,就不知道了;通常是老太太感觉到很长时间没有尿了,就知道是应该收拾一下。这个过程,也是可以进行脑补。如果说,这个时候,老头去世了,可能是老太太会很轻松。只不过是老头依旧活着,老太太依旧抱着希望,就可以感觉到其中的艰难和辛苦。曾经有人说老太太,给老头少吃点,让他瘦下来,就会少造点儿罪。老太太是不忍心,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用她的话说,可能会好的。就“可能”两个字,让她不断受到着折腾。
老伴,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是老伴。儿女会关心吗?大约会,能够做多少?可能这也是人生所面临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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