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天鹅 1
作者:河伯    发布于:2022-12-29 20:46:43    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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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伯(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737103876/

1-1

天鹅游来游去,有时发出一声鸣叫,宛若婴啼。

很漂亮,是吧?

女孩不吱声,用水马齿草编着什么。

我低头看看,女孩着实美丽动人,我不由歹念顿生。

蝉声聒噪不止,蝉在叫,人坏掉,我想,不过我变坏也不是一两天了,怨不得知了。

做什么呢?我凑过去看,女孩还是不说话。

好像衣服嘛,我道,凑近嗅了嗅,女孩身上有天然的香味,若是抱在怀里...我不禁想入非非。

女孩转身就走,我跟了上去,她越走越急。

等等我,我叫道,我又不是坏人。

女孩抱着大把的水马齿,跑了起来。

我也跑了起来,忽然,头顶一痛。

原来是天鹅,翅膀拍在我头上,呼啦啦一群在头上盘旋。

畜牲!我怒道,刷的拔出了刀。

女孩停了下来,见我拔刀,忽然一脸惊恐,她朝我跑过来。

正合我意,我还刀入鞘,一把抱住了她。

天鹅落在地上,围了一圈。

我笑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杀几只,我弄给你吃。

女孩连连摇头,身体颤抖不已,良久,她挣脱怀抱,默默拾起地上的草,接着往前走。

我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鹅在天上飞。

1-2

女孩来到一棵大树下,继续编织。

小孩子的玩艺儿,我想,哪家的孩子,不会说话,还没人管,早晚被野兽吃掉。

问她话,也不说,也不点头摇头,搞得我气急败坏。

肚子饿了,可是舍不得就这么走掉,又想,比我坏的还大有人在呢,不如守着她吧。

女孩好像想起了什么,爬上树,把手里的东西挂在树杈上。

这姑娘,脑子不好使,我想,见她下来了,一路跟着她。

她在找吃的,一样样放进布袋里,我看了半天,不禁皱眉,都是素的怎么吃?

等她摘了差不多了,我抓住她的手就往水边走。

女孩估计吓得不轻。

别怕,你瞧我的,我说,到了水边,我拔出刀,静静看着水面,出刀。

晚上吃鱼,我笑道。

1-3

女孩睡在树上。

我又没地方睡,我腆着脸求她,想睡在女孩身边。

夜里她的身体凉凉的,搞的我的心都变软了,好歹匀件衣服披她身上。

世上的事,也是无情,我想,哪有平白无故,一个漂亮女孩子,就流落至此的?

醒来时发现被五花大绑,几个男孩子扛着我,往水边走,女孩惊恐的跟在后面。

这都哪跟哪?我望向女孩,救救我!叫声未绝,嘴巴被堵上了。

女孩拉男孩子们的胳膊,他们甩开了她。

扑通,我沉入了水底,好吧,就这样吧。

1-4

爬起来时,浑身湿漉漉的。

回去看,女孩在月色下编织,几只天鹅围着她,状若亲昵。

我若有所悟,一直注视着直至天鹅飞走。

女孩大约困了,回到树上睡觉,她把我的衣服披在身上。

趁她睡着了,我溜到身边,还是搂着她睡,女孩的身体温暖柔软。

我想我多少明白了点,算了,什么也不问了吧。

天亮时,我的手里一空。

女孩下到地上,往树林深处走,喂,等等我,我想跟上去。

女孩回头看我,目光里有恐惧,有生气,还有奇怪神情。

怎么回事?是因为看见我又活着回来了吗?

女孩伸出一只手,手掌使劲摇来摇去,好吧,不跟就不跟,想来也跑不掉。

等她时忽然内急,找地方解决了,还要去水边洗,森林里就是麻烦。

等忙完了,自己也笑了,原来如此,想必她也一样。

回来时女孩不在那儿,靠着树等,终于见她边啃着果子边走回来。

我凑到她身边,冷不丁问她,尿尿去啦?话说,这深山老林的,月事来了怎么办?

女孩吓得面红耳赤,转身想跑,被我一把拖住。

喂,不是说过嘛,我不是坏人。

关于这点,其实我自己是不大相信的。

1-5

我又守了她一天。

晚上,我照例搂着她,女孩也无可奈何。

男孩子什么时候来呢?天鹅什么时候来呢?我决定不睡觉。

不睡有不睡的好处,趁她睡着了,我从后面吻她的脖子,头发,吻她小巧的耳垂。

头发要洗了,我想,不如我帮帮她。

什么也没来,实在支持不住了,眼看天色转亮,我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孤家寡人。

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有点慌不择路,走到水边,天鹅不在,她也不在。

我觉得心脏突突的跳,看不见人时,才发现居然对个陌生女孩子这般牵肠挂肚。

马蹄声声。

奔过去看时,女孩被人群裹挟着,猎人,猎犬,马匹,还有什么?权贵吗?

原来是哪里的一个国王。

我想也不想就挤了进去,挤到女孩身边。

这个女孩子,我要带走,国王挥鞭一指。

你认识她啊,我道。

你是谁?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还知道我是乱入的,可是话不能这么说。

我是她男人,我说,搂住了她的肩膀。

女孩看我的眼神古怪至极。

1-6

马队如风而逝。

喂,虽然这次拒绝了,可是国王一定不甘心,谁叫你这么好看呢?

女孩挣脱了我的怀抱。

丫头,别乱跑嘛,你从了我,我一定好好待你,我的无耻回来了,这才是我自己。

不说话也不要紧,我知道你听得懂,我道,我们换地方住吧。

女孩站定了,转头看我。

我呢,是这样想的,我洋洋得意道,我们换个地方,远点,他们找不到的,你不是要水马齿草的吗,我们就在别处水边造房子,水边生活也方便,你呢,就安心编你的草好了,我会弄吃的,保证把你养得肥肥美美的,不过呢,可是要睡一块的哟。

女孩看着我自吹自擂,看得傻了。

对了,你头发要洗洗了,不如我帮你洗吧。

1-7

天鹅飞回来了。

我们说好了,我朝那些鸟嚷嚷,现在是一家人了,不许再害我。

鸟一言不发,在水面游来游去。

女孩想笑,又忍住了。

不许笑,我道,认错了又怎样,白天鹅黑天鹅,谁记得那么清楚。

女孩出落得越发动人了。

女孩在编织,现在再清楚不过了,那是男子的上衣。

我凑上去吻她,吻她的嘴,吻得兴高采烈,女孩的手没闲着。

呵,呵,扫兴!是哪个?

是个很老很老的老太太。

喂,老太太,这样看着人家,不大好吧。

老太太看着女孩在忙碌,目光意味深长。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1-8

喂,老人家,这个,不是你搞的吧?

老太太摇摇头。

那么,我摸摸脑袋,你可帮得上忙。

老太太还是摇摇头。

也是,我说,女巫又不止你一个。

老太太笑笑,走了。

丫头,你莫不是从城里来的吧,不如我们回城。

女孩摇头。

哎呀,你不要死脑筋,怕被人认出来?你是公主吗?公主也不打紧,你想想你在森林里住多久了,谁还认识你?城里多方便,好吃好喝,也不影响你编那些草,我们还有床睡,对了,说不定哪天你怀上了,也有人照顾有人接生不是。

女孩听着,听到后来,一脸诧异。

我一看说漏了,赶紧岔开话题,还有还有,我说小公主,你们八成是被谁害了,中了魔咒吧,回去找到正主,不是可以解除魔咒的吗,你不用怕,不是还有我吗?

女孩目瞪口呆看着我,半天不表态。

有戏,本人强的就是三寸不烂之舌,早晚说动她。

1-9

城里就是好。

我估计这里就是她住过的城市,毕竟,我是跟着她一路走回城市的。

吃香的,喝辣的,我说,住下了,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吃一顿。

女孩的身体柔软芬芳,每次,我都觉得自己充满负罪感,问题是我停不下来。

她睡着了,睡得深沉,太劳累太兴奋的一天,虽然她一笑不笑,我知她是快乐的。

入夜,我溜进了皇宫,国王大人还没睡,我偷窥了许久,直至熄灯。

话说,国王王后不云雨一下就睡了吗?还不如我们。

匍匐良久,我终于下定决心,轻叩窗棂。

王后爬了起来,正合我意,我在窗口朝她招手。

她过来了,曲线玲珑,面容妖娆,不过谈不上国色。

你是谁?女人冷冷道。

我指了指庭院。

1-10

女人倒是爽快,一口承认,拒不认错。

喂,帮帮忙,不然我说出去啦。

随便,看谁会相信你。

我可是会连公主一起带过来的哟。

她敢开口吗?谁会相信她?这么久了,连长相也变了吧。

这倒是的,我拿她没法子。

那么,我吞吞吐吐问她,请问,是不是我杀掉你,魔咒就解了?我也是黔驴技穷了。

是啊,王后笑了,语调轻快,现在吗?

一定有诈,我想了想,算了,还是回去陪着小美女睡觉来得轻松愉快。

女人一动不动,任我来去自如。

其实呢,我边翻墙越院边想,王后也有可取之处,可惜我是萝莉控。

女孩睡得安稳,我觉得对不起她,我真是太无能了。

1-11

早上醒来,女孩背对着我,动也不动。

我转身抱她,为什么,她的身体硬硬的,我如遭雷击。

公主死了。

天色好暗好暗,我的心一片黑暗,忽然想起来,我是个颓废的人,颓废至死。

我抱着女孩一路走进皇宫里。

谁也别拦着我,这是公主,我冷冷道。

一脸错愕,包括国王,王后,所有的人。

果不其然,我的话谁也不信,我杀不掉那女人,只有落荒而逃。

我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1-12

我拎着人头回来了,血淋淋的头,丑陋的老太婆。

国王大人,一切,始于您这位丈母娘,我道。

国王面容忧戚,不说话。

王后妖娆的面容有些狰狞,不好看了。

杀了他,她冷冷道。

我扔了人头,一路砍杀,仓皇鼠窜。

我狂奔至水边,天鹅在飞,它们绕着我们狂叫,叫声如婴啼,哀婉伤心。

我抬头看着他们,对不起,我喃喃道。

我很快被刺穿了,我疼得跪了下来,血,不管不顾的流,血小板哪里去了?

忽然,我的心里充满了悲伤,我想起了她,她一定静静安睡在哪里,梦想着天鹅们飞到她身边,褪去了羽毛,欢笑着环绕着她,不知她的梦里有没有我?

我这样的人,死前,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孩子流眼泪,真是奇哉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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