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仙子 86
灯火已隔世般阑珊
我醒来时感觉身外的灯火已隔世般阑珊，是妈妈找到了我。
妹妹早回来了，她跟着院里的一个阿姨出去玩了，留我在院子里，原来如此。
那事以后我有些忧伤，我相信如果需要，我可以被放弃，还好，我多了个朋友。
那时，我们安慰彼此，她来我的梦里陪我玩耍，安慰我的寂寞，以致于有时还未入睡我就在想象她了。
后来，妈妈工作调动，也去江那边城市里上班了，我走得并无留恋，我也去那边上学。
在我的记忆里，江这边的生活，农科院里的植被，家属院后院几十棵大树，树上的金龟子，曾在与我等高的树干处抓到的待蜕皮的知了，静静等待它展示阳光下湿润而显得五彩斑斓羽翅的日子，院里的孩子，已隔世般阑珊。
这边的学校有它独特的地方，在教学楼与操场的背面，把学校与居民区分隔开的，是一个深潭，它的水蔓延到分隔学校与校外的石砌隔墙脚边，结果，墙角的一脉流水化为浅溪，有鱼，有螃蟹，甚至小蛇。
雨天最好了，发大水时或者不上学，或者走在竹子搭的窄桥上进入校区，水漫过楼房地表的排水沟，我们伸手进去，可以捞到鱼，泥鳅，各种小鱼，我记得我曾捞到一条两三厘米长的黑鱼，把它放在家里面盆中买来的两条大鲫鱼间，每每见鲫鱼被逼出水面，跃到地表上，我还捞到不大的鲫鱼，问题是，它怀着孩子，我看着小鱼儿一条条生下来，才知道鱼也有胎生的，我曾长时间等在石墙墙根，直到溪水里石缝里爬出螃蟹，可我就是没胆去抓，有的石缝向上延伸，成了半大不小的洞，我见过里面有蛇游出，于是一次次伸头往里看，直至某天一条水蛇半个身子抬出水面，它居高临下看着我，我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去看了。
我和她说这些事，她嘲笑我的懦弱，然后和我一起讨论这些事。
昨天已经去得很远
少年，是一个遥远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恍恍惚惚。
那时我成绩着实不差，虽然家里还是不管，我照例混得很好，做到了大队长，学习委员，等等，但除了学习，其它方面我的心智似乎差点，和别的男孩女孩不太搭，我还记得那时有个女孩特爱戏弄我，常常编出各种外号叫我，但我和她们远远的，邻居的孩子，男孩女孩，之前也找我玩，后来也远了，我现在知道我有些孤僻。
我和自己玩，和她玩，我们边玩边说，快乐，不快乐，有人分享真好。
我那时相对明显的爱好大约就是看书了，小地方，资源不多，但街上有临时安置的书摊，我看过太多小人书，英雄，神鬼，他们在我心里来来去去，给虚空填上内容，甚至有阵子，把她也挤了出去。
我还记得一些朦朦胧胧的往事，比如那时邻家有姐妹俩，姐姐比我稍大点，是从新疆回来的，爸爸做老师，很严厉，妈妈大约是新疆人，所以她们的长相有些不一样的好看，姐姐经常带着妹妹来找我玩，但我依旧不理她们。
小学五年级我做了件很吊诡的事，考试太轻松，我太马虎，数学卷我忘了还有反面，一刻钟就交卷了，49分，我没毕业，那年，正好是出现所谓的六年级，于是我转到六年级继续读小学，我怀疑这里有些细节可能直到今天我也没闹明白，反正因为少做半份卷子多读一年书是确定的，家里照例什么也不知道，以为五年级后是六年级天经地义，事情貌似是这样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时班上还有两个女孩，成绩也很好，好像有点人小鬼大的，也隔三差五来找我玩，那时我们这些男孩子对和女孩子一起玩是很鄙视的，我照例学着他们搪塞她们，估计我那时样子不坏，成绩尚可。
昨天已经去得很远，关于小学，也只剩这些了，我不和别的孩子玩，也许因为我惧怕他们，也许因为我有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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