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仙子 2
作者:河伯    发布于:2022-12-12 10:40:17    文字:【】【】【
我不想影响它,不想作为声音在它脑海浮起,不想因着欲望扰动其航向,我只是看着。
它在玩耍时我感受着风行水上的滑翔,有时,在滑翔中沉思或睡去,这感觉真好,据说,所有人都梦想回到母亲的子宫里,安全,温暖,满满的幸福感,不被世界打扰与威胁,甚至是无时间的美好,它可以匹敌死亡这至深的睡眠,以及不存在与从未存在之宁静安详。虽然,在清醒时我们畏惧死亡与虚空,也知道世界之无可回避。
为此,我爱它,妒忌它,宠着它并且躲着它,我不想它发见我,因为我代表了世界,那个带来文明之敌意的世界。我是一只鱼,事实是,我想是一只鱼。而大海,是我的世界,我愿给它一个诗意的名字,北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也许,它该叫鲲。
昆仑山是神话与世界的缘起,也许,一切生命与轮回源出于此。生命,飞起为鹏,潜入则鲲。
现在我正沉迷于潜,我是鲲,小鱼儿是鲲,鲲是阴面,它的生命力来自对阳面的渴望。
所有的生命,所有的存在,不论物质的精神的还是语词的概念的,相反而成,总是处于一极朝向另一极,在这种自我否定之否定中抵达回归与圆和。然后呢?黑格尔或宇宙冷冷一笑,再来一次。本质上,那冲动与做爱无异。

装来装去,结果装成了自己,这是我对自己的评价,也是对精神之路的褒义描述。博说,我是众人,是无人,每个生命,一片空白而来,除了潜能,它只有学习认知探索模仿,也就是装,等到装得饱满丰盛以致于不再需要只想抛给别人时,它已然装成了自己,如太阳,如满溢之金杯,如月光泛出来自它处我们却称为月光的自我之光。

但我已忘了我之出处,小鱼儿的,众生的,世界的来处与去处,我不记得昆仑山了。

庄子就很会装。
他把道德经啃得很透,他知道那老东西不是凡人,是三清之一,他也在神游时了悟了自己的了得。
于是他快乐,逍遥,并且,装。不然,这个乱世,这个不值得争取却有必要存身且乐在其中的世界,会害他。
他不能武断了断此世,因为轮回不操于其手,他还想玩得尽兴呢。
庄周胡蝶,栩栩然蓬蓬然,多爽。至人神人,赴汤蹈火而不伤,不赖。反正他见过他们。
忽然有一天。

忽然有一天,鱼撞了墙。
那条鱼是他从烂泥里摸爬滚打捉来的,为的是做顿晚饭,为的是向老婆大人炫耀自己有多能干,虽然脏兮兮的衣服还得她来洗,虽然为此他推掉了宰相的邀约,虽然为此他在别人眼里像个傻瓜。
可是,挂在墙上的鱼似乎活过来了,它撞墙。
鱼啊鱼,生死有命,总要随缘顺化,你死都死了,这又何必?
鱼只是死死瞪着他,用那双只能腾出一只的死鱼眼。
他有些纳闷,出于好心把鱼拿在手里面对自己,这样鱼就能用两只死鱼眼直面自己了。
你呀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懂吗,还这么张狂?
这话是鱼说的,于是庄子知道自己装得还不够,也许,有点过了?他仍需努力。


忽然有一天,鱼撞了墙。
小鱼儿一头撞在墙上,内心一阵狂喜,莫不是没仔细看已经游到了海的尽头,那尽头有什么,这么疼?
它睁眼一看,原来刚才边迷糊边游,撞了条鲸鱼。鲸鱼也很疼。
于是它们聊,天南海北,推心置腹,渐渐它们都成了海洋博物学家、地理学家、水文学家、生态学家,还有,海洋社会学学家,而边界也时隐时现,陆地、足、奇怪的神话生物,它们慢慢发现了自己的欠缺,异世界的存在。
我跟随它们的胡扯满心欢喜,慢慢我也成了这个家那个家,我有点比它们强,我还是它们所谓的神话学的专家。
但我不能告诉它们,我不能乱入。
那天以后,小鱼儿有些变了,它不再满足于这个池子,再大也没用,它对这个池子已然熟透。
它想着别的地方,别的池子,哎,生活总在别处,我如此,他人如此,连鱼也如此。

那条名叫鲸鱼的墙,就这么莫名地改变了小鱼儿的思想,还有轨迹与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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