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远去的岁月》·老屋
作者:云月    发布于:2021-11-02 13:52:31    文字:【】【】【
《远去的岁月》 老屋
    我的孩提时代大都在老屋度过,那里留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盖上我们小小脚印,写下我们讲不完的故事。
    老屋是座深宅大院,坐落在田家溶,靠近大路,距乡镇小街三四里地。
    院子非常大,具体是哪位祖宗、什么年代、何以有这么雄厚的财力所建,没听人说过。
    老屋依山而建,房屋自然地分为上下两排。主体建筑是中间那一大片说不清有多少间的房子,重重叠叠,错落有致。后面为林园,葱茏繁茂,浓阴覆地,中间几乎全是竹子。几棵多年老树,枝盛叶茂,高大参天。树叉上住着几窝小鸟,它们啾啾啁啁、飞来飞去,各自唱着自己的歌,委婉动听。周围的院墙泥砖黛瓦,将大院牢牢地围成一个整体。前排楼房有飘出的吊脚楼。
    前面是晒谷坪,集晾晒农作物、活动、休闲于一体。

    靠近堂屋有间鬼屋,专给鬼住,真正用途是否这样我们小孩子就不知道了。
    鬼屋只在重大喜庆,客人多得没地方住时才将这里打扫干净,让远方来客在此歇息。记得曾祖父八十大寿时,大姑奶奶家的二姨,在这里不见了金戒指,怎么也找不到,急煞一家人,也许真的碰到鬼了。后来请人算命、卜卦、猜字什么的搞了不少名堂,最后不知怎么找到了。
    鬼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密实得风都钻不进。平时,哪怕大白天,我们打这儿经过也要收紧脚步。鬼屋顶有一层天花板样的阁楼,四方桌般大小的洞连着楼梯。
    一天,我这个天生老鼠般胆小的人不知借了谁的胆,还是中了邪,竟从这里爬了上去。透过瓦缝间几丝微弱的阳光,隐约看见上面一大堆书。信手翻了几本,看不清也看不懂,顿觉害怕,急忙下来。后来听说,这些书是红军藏在这里的。
    老屋确实住过红军,吊脚楼的厕所门上,用红笔写的“这就是蒋介石的洋房子,红军宣”几个大字一直保留着。不清楚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后,缘何能够保存如此羞辱蒋委员长的标语。
    老人们还说,某年的一天,一大帮人来老屋搜捕红军,他们确信某个人就躲在院子里。可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老半天也不见人影,无精打彩地走了,原来这红军就躲在某个厕所里。
    还有几处曾经让我十分好奇,至今想来应属文物可已经当柴火烧掉或当垃圾扔掉了的物件,实在可惜:
    大院正中脊梁上的彩色八卦图。虽然年代久远,仍清晰如初,我们常常仰头细看,想弄清它的含义;
    堂屋一侧的横梁上吊着的小陶罐,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这个原本以为永远都不会解开的迷团,没想到最终有了下文:一些参与拆除古老大屋的老人说,类似的陶罐装的是主持修建该大院的木工姓名及年月等。由此,我不由得联想到柳宗元《梓人传》中的那位匠人杨潜,他不就是在大梁上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造”吗?一千多年了,一脉相承;
    大院正门的上方,高高地悬挂着“司马及第”的额匾,蓝底金字,炫耀着祖辈曾有的荣耀。记忆中父亲曾告诉我们,这匾是哪个年代、哪个政府部门、给哪位长辈的奖赏,可惜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了。

    晒谷坪前面为一排稻田,夏天绿油油,秋天金灿灿。阵风吹过,整座大院清香无比。
    阴历十五的夜晚是老屋最欢畅的时候,如镜的明月镶嵌在湛蓝的苍穹,照得大地如同白昼;满天星斗播下无限温馨,让人陶醉。这时,院子的人乘着月色,坐在晒谷坪上。大人们谈天说地,孩子们做游戏,捉萤火虫,或比赛绕口令。
玩累了,我们坐在椅子上,望着天空出神:那挤成一团的星星干么不会掉下来呢?那月亮上的桂花树干么总砍不断呢?还有对面的山,在月光的沐浴下,显得格外素净、清爽,几棵大松树立在山头,为我们放哨站岗。
    倘若遇上中秋,大人们还这样逗我们:半夜时分,月亮会炸开大口,在天边撒下大把大把黄金。我们信以为真,馋得不想睡觉,等着跑去捡金子,然后送给穷人,他们太可怜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后,人们生活迅速改善,所住各户陆续折旧换新,建成大小不等的若干独立单元,俨然一片热闹、新潮的现代村落,老屋只在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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