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谨：《万山红遍》 第五十六集 卜祖辉牺牲（上）
第五十六集 卜祖辉牺牲
葛培山微微看了一下年子枫的方向，说道：“我也知道，还是我们尽力而为吧。”
王泰也说道：“我们也只能是尽力而为。”
葛培山很奇怪地说道：“那虎怎么没有动静？”
王泰愣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小日本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吃过饭？”
葛培山说道：“有可能。”
王泰思考地说道：“如果是有力气，很有可能那虎会得到机会就与小日本同归于尽。”
葛培山冷冷地说道：“那虎是不甘心受辱的。”
大峡谷下。
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战斗异常激烈。
很多战士都是抱着手榴弹和日军同归于尽。
几个日军军官看着。
第一个日军军官看着，对其余的几个日军军官，说道：“什么时候八路军变得这么厉害？”
第二个日军军官看着战斗的方向，说道：“我也不知道。”
第三个日军军官想了一下，说道：“看来，这才是八路军的实力。”对日军军官，“我们立即上报。”
第一个日军军官说道：“我马上报告。”转身离开，不久，就回来对第三个日军军官，“我们的电报机已经炸毁了。”
第三个日军军官愤怒地说道：“八嘎。”看着日军军官，“还有什么办法通知？”
第一个日军军官很无奈地说道：“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抬头之间，看到依旧绑着的那虎，对第三个日军军官，“还有他。”指了一下那虎。
第三个日军军官对第一个日军军官说道：“你送他上路。”
第一个日军军官说道：“他？”
第三个日军军官赞赏地看着那虎，说道：“他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一个真正的军人。”
第一个日军军官怀疑地说道：“他是支那人······”
第二个日军军官看着第一个日军军官说道：“第一点，他是一个值得我们尊重的对手，第二点他才是一个军人。”微微顿了一下，“你杀了他之后，就剖腹吧。”对第三个日军军官，“我们也是。”
第三个日军军官说道：“当然。”
肖有恩指挥部，肖有恩和后参谋长看着地图。
后参谋长说道：“军座，我们接到消息，年子枫是在这里埋伏的。”
肖有恩惊讶地说道：“树林？”
后参谋长说道：“是。”
肖有恩看着后参谋长，说道：“你确定？”
后参谋长却说道：“他们还在这里继续战斗。”
肖有恩看着地图，说道：“这怎么可能？”
后参谋长对肖友恩说道：“我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以为是错误的，但是，经过再三求证，我们得到了证实，——这是真的。”
肖有恩还是不相信，说道：“小日本是不可能这么蠢的，就会上当。树林边上就是开阔地，他们这么可能会不去看看？”
后参谋长说道：“小日本现在的兵力，在逐渐增多。”
肖有恩说道：“这个并不是理由。”
后参谋长解释地说道：“他们可能会急于救出日军偷袭队，而且，日军偷袭队在他们增援到达之后，就开始增加攻击的力度。”
肖有恩看着地图，说道：“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即使是日本的偷袭队再优秀，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后参谋长说道：“而且，这些日子，年子枫他们就一直在攻击敌人。”指着大峡谷，“即使是石头，小鬼子也可能被消灭一大半，所剩无几。”
肖有恩看着后参谋长，说道：“日军是不可能放弃。”
后参谋长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内城活着，他就会进行自杀式攻击，直到最后；直到他们全部被年子枫他们所消灭。”
肖有恩赞同地说道：“不错。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很容易就看出年子枫的打算。”看着地图，奇怪地，“小鬼子并没有进行自杀式冲锋，这是怎么回事？”
后参谋长慢慢地说道：“很有可能的是，他已经死了。”
肖有恩有些惊讶地说道：“他死了，日军群龙无首？”
后参谋长说道：“是。”
肖有恩沉吟了一下，说道：“年子枫他们凑巧干掉了内城？”
后参谋长看着肖友恩，说道：“也许吧，我们没有确切的消息。”
肖有恩说道：“还有什么？”
后参谋长继续说道：“还有，他死的很突然，但是，他身边的人也会按照他的意愿，也会执行下去的。他身边的人，叫永井，很有可能也死了。”
肖有恩说道：“这么巧？”
后参谋长否定地说道：“不是巧，军座。”
肖有恩不明白，说道：“不是巧？”
后参谋长继续说道：“我们了解过，年子枫是一个神枪手。”
肖有恩愣了一下，说道：“年子枫是具有针对性的攻击？”
后参谋长继续说道：“对。所以，小日本就成了群龙无首，结果也就在预料之中。”
肖有恩怀疑地说道：“树林里埋伏？”
后参谋长分析地说道：“日军下了车，又仗着人多势众，所以，他们并没有顾及到树林。”
肖友恩说道：“也就是觉得，在绝对实力面前，偷袭什么的，是没有什么用场。”
后参谋长说道：“是。军座，这就是大意的结果；还有，小日本是想到这里可能会有埋伏。”
肖有恩淡淡地说道：“不错，他们是想到这里面有埋伏，但是，觉得他们有着强大的武力做后盾，所以，以八路军的状态，八路军不敢也可不能敢攻击日军的。”
后参谋长说道：“他们却忘了，年子枫还有骑兵。”
肖有恩有些惊讶，说道：“年子枫的骑兵？在这里？”指着地图。
后参谋长说道：“就是这片树林。”
肖有恩看着后参谋长，说道：“所以，日军就不可能是年子枫他们的对手？”
后参谋长说道：“不错。日军怎么就没有发觉？”
肖有恩不在意地说道：“马蹄裹布，马口勒上嚼子，一切就会很顺利。”
山顶，年子枫和侯军、梁宽仁等人依旧看着战场。
王泰和葛培山走了过来，王泰的手中拎了一把日军战刀。
侯军看着王泰和葛培山说道：“那虎怎么样了？”
葛培山摇摇头，没有言语。
王泰看着葛培山，说道：“政委，就像司令说的，没有幸免的可能。”
侯军怀疑地说道：“没有被我们的石头砸中？”
葛培山说道：“是被日军杀害的。”
年子枫看着王泰，说道：“伤亡情况。”
王泰看着年子枫，说道：“除了预备部队，其余的损失都是很大，几个营伤亡过半，三营营长已经牺牲。”
年子枫看着葛培山，说道：“你团的情况怎么样？”
葛培山说道：“差不多。”
年子枫有些惊讶地说道：“损失怎么这么大？”
葛培山说道：“我们的伤亡，主要是那些只剩下一口气的日兵造成的。他们······”
年子枫立即不客气地说道：“不是不留活口吗？”
葛培山说道：“我们也不留活口，但是，这事情是免不了的。”
年子枫看着王泰和葛培山，说道：“你们立即撤退。”
王泰怀疑地说道：“我们撤退？”
年子枫说道：“不错。”看着王泰，“尽快打扫战场，完好的马或是受伤不重的马，都交给卜祖辉，而不能动得马，或是死马，就立即吃肉。”对侯军，“我们消灭了小鬼子的菁英，小鬼子很有可能会发疯了一样。”
侯军看着年子枫，说道：“司令，让他们留下一段时间。”同时指了一下王泰和葛培山。
年子枫看看王泰和葛培山，对侯军说道：“你有什么建议？”
侯军说道：“万一用到他们？”
年子枫想了一下，说道：“好，你们留下，但是伤兵撤退。”
葛培山和王泰先后说道：“是。”
侯军说道：“日军还会上当？”
年子枫说道：“会。”
侯军看着年子枫，说道：“他们攻击会很猛烈？”
年子枫说道：“是。我们小心一点。”
梁宽仁看着年子枫，说道：“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这里的地形，对我们很有利的。”
年子枫说道：“我知道。”对梁宽仁，“这并不是我们大意的理由。”指着山下，“小鬼子如果不是大意，是不可能让卜祖辉和我们的其它军队趁虚而入的。”对侯军，“让赵富贵坚守阵地。让严繁离开这里，但不能太远，一切听从命令。而王泰和葛培山他们必须进行修整。”
侯军说道：“好，我这就去。”连忙离开。
年子枫有些颓然地挥挥手，说道：“让我静一下。我心里太难受了。”
梁宽仁看着年子枫一脸疲惫的脸色，说道：“不要太伤心，那虎的牺牲，是值得的。”
年子枫说道：“知道。只是值得是一回事，而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微微顿了一下，“即使是很早就知道结果，还是很难接受。”
梁宽仁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年子枫说道：“部队的安排？”
梁宽仁说道：“这些人也是老战士，他们知道怎么做的。”
年子枫对王泰和葛培山说道：“让战士们休息一下，吃马肉，还有把马肉也可以带走；再就是那些断枪和断刀什么的汇拢到一起。”
王泰说道：“是。”
葛培山说道：“是。”
梁宽仁不明白，说道：“做什么用？”
年子枫解释地说道：“以前我们收拢了一些，就是卖给国民党的，有的卖给阎锡山的。”看着梁宽仁，“我们这些东西，可以联系一下卢全友。”
梁宽仁先是愣了一下，转瞬就明白过来，说道：“冒充军功？”
年子枫说道：“不错。”看着梁宽仁，“这些破烂对我们来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即使我们打得胜仗再大，战果再辉煌，蒋介石委员长他老人家也不可能给我们什么奖赏。但是，卢全友就不同了。卢全友可以从这些东西里面捞取足够的多的好处，赚取足够多的军功。”
梁宽仁气愤地说道：“党国就是被这样的一些人败坏了。”
葛培山看着梁宽仁，说道：“你现在姓共，副司令。”
梁宽仁依旧说道：“我知道，这不用你提醒我。但是，我还是恨这些人，如果没有这些人，小日本怎么可能敢进入中国？怎么敢这么嚣张？”
年子枫不以为意地说道：“正因为这些东西对他们有用，我们才会废物利用。”
梁宽仁看着年子枫，说道：“对我们来说，是有些好处的。”
年子枫说道：“不错。”
葛培山怀疑地说道：“好处？”
梁宽仁说道：“对。”
葛培山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的一些补给、枪支弹药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梁宽仁说道：“这是各取所需。”
葛培山感慨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国民党会一溃千里。”
侯军走了过来，说道：“司令。”
年子枫看了一下侯军一眼，说道：“我没事。”
梁宽仁看着侯军，说道：“怎么回事？”
侯军解释地说道：“古善雨和乔华他们都牺牲了，还有那虎。那虎是牺牲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却什么也没有做，也做不了。”
葛培山看着战场，说道：“司令，卜团长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吃一些马肉补充体力？”
年子枫斜睨了葛培山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梁宽仁却说道：“你还不如让卜祖辉他们去自杀。”
葛培山看着梁宽仁，说道：“我说错了？”
梁宽仁指了一下，说道：“让骑兵去吃马肉，亏你想得出来。”
葛培山不明白，说道：“小日本也是这么做的啊？”指了一下大峡谷下。
梁宽仁看了一下，说道：“小日本是逼不得已而已，如果他们有的选择，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做。”
年子枫说道：“他们不都是骑兵，很有可能是一些临时组建的，就是临时招来的会骑马的士兵，所以，他们才会对马毫不客气；否则，他们宁愿饿死，也不可能会吃马肉。”看着战场，“马是骑兵的宝贝，也是他们的生命的保证，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甚至宁愿饿死或自杀，也不会吃马肉。对骑兵来说，给他们马肉，就是对他们侮辱。”
葛培山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见识浅薄。”
年子枫说道：“等战斗结束之后，让赵富贵和严司令他们的战士过来吃马肉。”
战场上。
枪声和爆炸声断断续续。
卜祖辉和那日勒所率领的骑兵，就像一把尖刀，不断凿穿日军；日军骑兵纷纷落马；日军步兵犹如散沙，而严繁和赵富贵率领队伍攻入日军，不断消灭日军。
那日勒不断挥舞战刀，不断砍杀敌人。
山上，年子枫和梁宽仁、侯军等人用望远镜看着战场上。
年子枫对梁宽仁和侯军说道：“卜祖辉骑兵和严繁、赵富贵他们步兵的配合，可以作为一个战例，来教给我们的战士使用。”
梁宽仁说道：“是。”
侯军称赞地说道：“那个那日勒很不错。”
年子枫也同意地说道：“那个那日勒很不错。”
梁宽仁说道：“我们的骑兵并不比日军差。”
年子枫却说道：“我们的骑兵比日军的骑兵要强上几分，但是，日军的骑兵太多，而且日军可以经得起消耗，而我们不行。我们建立骑兵很不容易。再就是我们的队伍，已经战斗了很久，而日军则是生力军，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是日军的对手？”
梁宽仁看着前方，说道：“在炮轰和机枪的掩护下，日军的骑兵损失很大，就对我们够不成威胁？”
年子枫说道：“不错。如果是构成了威胁，我们也没有办法撤回来。因为撤回来的骑兵，他们的马根本就跑不过日军骑兵的马，日军骑兵的马是刚刚参加战斗。”
梁宽仁不明白，说道：“他们不是长途奔袭？”
年子枫口中说道：“不可能。如果是长途奔袭，很有可能现在马力已经达到尽头了。但是，现在他们的马，依旧是活力十足。”
葛培山说道：“如果是长途奔袭，也坚持不了多久，还有，也会很疲惫。换句话说，他们的马也不可能跑得很快。”
年子枫说道：“你听到了？”
梁宽仁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所以，他们的做法是，用汽车运来骑兵和他们的士兵，在不远处让骑兵上马，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成功奔袭。”
战场上，战斗依旧再继续，枪声和爆炸声断断续续。
卜祖辉和那日勒不断挥舞着战刀，日军不断被消灭，或是击落到马下。
那日勒劈死了一个日军骑兵，说道：“小鬼子怎么不逃？”
卜祖辉说道：“不逃不好么？加把劲，消灭他们。”
那日勒说道：“是。”
肖有恩指挥部，肖有恩和后参谋长看着地图，同时交谈。
肖有恩惊讶地说道：“日军骑兵？”
后参谋长说道：“是。”
肖有恩继续说道：“年子枫并没有逃？”
后参谋长指了一下地图，说道：“他们用炮兵和机枪阻挡日军骑兵，而他们自己的骑兵进行反击。”
肖有恩明白过来，说道：“所以，日军几乎损失干净？”
后参谋长说道：“不错。”
肖有恩想了一下，说道：“小日本就这么不堪一击？”
后参谋长说道：“他们根本就组织不了有效的攻击。”
肖有恩说道：“为什么？”
后参谋长说道：“重机枪就可以封住他们的前进之路；加上炮弹的捣乱，就会打乱他们进攻的步伐。这样的处境，对日军骑兵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肖友恩说道：“他们不是有步兵？”
后参谋长说道：“问题就在这里。日军有骑兵，也有步兵，但是，他们之间相互配合并不好，而年子枫的军队，他们的骑兵和步兵配合默契，所以，日军溃不成军。”
肖有恩不明白，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后参谋长看着肖友恩，说道：“很有可能是一种巧合。”
肖有恩看着后参谋长，说道：“不可能只是巧合，而且，这和日军的战斗力是很不相符的。”
后参谋长看着肖友恩，说道：“日军步兵是攻击前进的，而且，路上八路军的地方武装和民兵骚扰不断，让他们几乎没有能够好好休息过。”
肖有恩想了一下，说道：“还有什么？”
后参谋长沉吟一下，说道：“他们的骑兵，很有可能是汽车送过去的。”
肖有恩说道：“骑兵就会很有精神，而步兵则是精力不足？”
后参谋长说道：“所以，他们就不可能产生有效地配合。”
肖有恩同意地说道：“你说得不错。”
后参谋长继续说道：“还有，八路军春城纵队的骑兵，并不是第一次和步兵配合作战。”
肖有恩不明白，说道：“什么意思？”
后参谋长解释地说道：“骑兵团长是卜祖辉，而卜祖辉和葛培山消失了很长时间，他们在大峡谷是近年来的第一次出现。”
山顶，年子枫和侯军、梁宽仁等人看着战场。
年子枫看看天空的阳光如血，说道：“一个下午。”
梁宽仁也是有些感触地说道：“一个下午，我们的战士即使是不想变成机器，但也只能是靠着本能了。”
年子枫说道：“不错。”对通讯员，“命令王泰和葛培山的所有部队，立即投入战斗。”
通讯员说道：“是。”转身就立即离开。
黄昏，战场上，枪声和爆炸声断断续续。
地上到处都是日军的死体，偶尔有着八路军战士的死体。
卜祖辉和那日勒率领战士机械般地挥舞着战斗。
赵富贵和严繁率领战士们在战场上向前推进。
这时，王泰和葛培山率领队伍进入，日军迅速溃败。
这时，卜祖辉的身子一震，但是手中的刀还是劈了下去。
黄昏，普通的农家，旅长和黄政委、毕参谋长等人看着地图；很多工作人员正在忙碌。
旅长担心地说道：“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毕参谋长也看着地图，说道：“我觉得没有多少问题。”
旅长不明白地说道：“你对土匪这么有信心？”
毕参谋长解释地说道：“不是我有信心，而是你们忘了，土匪还有骑兵。”
旅长说道：“我知道他有骑兵。”指着地图，“但是，小鬼子也有骑兵，我们不可能保证小鬼子的骑兵不出击。”
黄政委说道：“你的担心是对的，这个时候，鬼子的骑兵是最好的武器。”
毕参谋长指了一下地图，说道：“那里是山，大峡谷后面是山，骑兵根本就没有用处。”
旅长还是说道：“你说的是没错。大峡谷的前面，是空地，是很平坦的地方。如果日军想要无后顾之忧，就必须用骑兵。因为骑兵的机动性很好。”
黄政委不明白，说道：“他们也可以用步兵的。”
旅长说道：“他们用步兵是可以，不过他们知道很多军队在那里等着他们，所以，他们的步兵很有可能会顾不过来，或者说，很有可能会受到来自我们军队的攻击。”微微顿了一下，“行动就会变得很迟缓。这对日军来说是很不利。他们需要行动迅速。”
黄昏，山顶，年子枫和侯军、梁宽仁等人看着战场。
年子枫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卜祖辉的身子一震，说道：“不好。”就想下山。
侯军眼疾手快，立即说道：“怎么了，司令？”
年子枫并没有回答，而是对警卫员说道：“把马牵过来。”
警卫员说道：“是。”转身就想行动。
侯军立即说道：“等一下。”拦住警卫员。
梁宽仁拦住年子枫，说道：“司令，怎么回事？”
年子枫严厉地说道：“让开。”
梁宽仁依旧拦在他的前面，说道：“司令，你不能下山。”
年子枫说道：“让开。”一脚踢倒了梁宽仁。
梁宽仁倒下去也连忙抱住年子枫的双腿，说道：“你不能下去。”
年子枫无奈地说道：“卜祖辉出事了。”
梁宽仁脸色一变，但还是依旧说道：“不行。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可能从这里下去到达战场。”
年子枫说道：“滚。”就想迈动双腿。
梁宽仁说道：“不行。”
侯军连忙过去拉住年子枫，说道：“你这样下去是太危险，即使是大峡谷顶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年子枫看着侯军，说道：“我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侯军指了一下战场，说道：“这里的战斗是需要你的，你是整个战斗的中枢；如果你出事，这次战斗还怎么进行下去？”
年子枫明白过来，说道：“但是，卜祖辉他······”
梁宽仁从地上起来，说道：“这不是理由。如果是卜祖辉，我比你更着急。我们以前一起抗日，一起参加共产党，一起跟着你。我跟他的感情比你强多了。可我不可能从这里下去看他，你也不行。即使是他牺牲了，你去看他，我还必须留在这里，继续主持大局，预防意外情况发生。”
年子枫想了一下，说道：“好，我听你们的。我从另一面下去。”
梁宽仁看着侯军，说道：“也必须是他们回来的路上。政委，让骑兵团的战士保护你们。”
年子枫不耐烦地说道：“麻烦。”
侯军对梁宽仁说道：“我知道了。”
黄昏，战场上，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响起。
卜祖辉依旧起在马上，依旧指挥者。
严繁和赵富贵率领队伍在消灭日军，而王泰和葛培山等人率领队伍跟在日军的身后战斗着，就看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卜祖辉看着战场，有些恋恋不舍，对那日勒艰难地说道：“牵上所有的战马，立即······撤退。”
那日勒说道：“是。”对卜祖辉，“团长，你太累了，看来你的体力不行。”
卜祖辉尽力掩饰着，说道：“可能吧。”拨转马头，缓缓而行。
旁边的战士看到卜祖辉的样子，对卜祖辉有些惊恐和害怕的声音喊道：“团长？”
卜祖辉平静地说道：“我有些累了。”
旁边的战士叫道：“团长。”
卜祖辉看了他一眼，说道：“别太大声，······让大家······打扫战场。我们离开。”伸手捂住伤口。
战士说道：“是。”眼泪落了下来。
卜祖辉淡淡地说道：“男子汉，没有眼泪。”
战士说道：“我没有哭。”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眼泪继续落下。
卜祖辉平静地说道：“帮我······一下。”身子有些摇晃，“不要······让他们······知道。”
战士说道：“是。”连忙纵马靠近，伸手接过卜祖辉马的缰绳，控着马的速度，同时用手扶着卜祖辉的身体。
那日勒打扫战场，同时兴高采烈地说道：“大丰收，这些都是好战马。团长，这一次我们的队伍又可以扩编了。”
一个战士说道：“团长先退了。”
那日勒不以为意，说道：“我们也动作快点。”看到严繁，纵马过去，“严司令，这一次我们配合的不错。”
严繁看着那日勒，说道：“你现在也很勇敢。”
那日勒自豪地说道：“是，你也不看看是谁手下的兵。”
严繁看着那日勒，说道：“你现在倒是丰收了？”
那日勒说道：“那是当然。”拎着战刀，“这是纯正的日本造。”
严繁看着，有些羡慕，说道：“我看看。”
那日勒不客气地拒绝，说道：“这可不行。”
严繁看着那日勒，说道：“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看一下就能看没了？”
那日勒看着严繁，说道：“难说。我们团长就这么干过。”
严繁笑了，直接说道：“卜祖辉这小子也不地道。”看着那日勒，又看看战场，有些奇怪，“你们团长呢？”
那日勒朝着卜祖辉方向看了一下，说道：“我们团长走了。”
严繁问道：“你们团长走了？”看着卜祖辉离去的方向，“是司令命令？”
那日勒说道：“我没听说。如果是司令找他，他会交代我们的。”
严繁脸色一变，说道：“不对。”卜祖辉是骑兵团团长，怎么可能会不管不顾自己的军队，而独自离开？即使是年子枫的命令，也是会对那日勒说一句的，而那日勒并没有听到，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对那日勒，“我们去找找。”对战士们，“快速打扫战场。”
那日勒说道：“你们步兵就是麻烦，我们骑兵就很简单了。”
严繁有些急躁，说道：“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们团长朝着什么地方走的？”
战士们在打扫战场。
黄昏，战场上不远的路上，卜祖辉和一个骑兵战士依旧骑在马上，依旧走着。
卜祖辉低声说道：“被子弹······咬一口·······的滋味······有些······不好受。”口中有血溢出。
战士哭了，说道：“团长，你不要说了。我去叫卫生员。”
卜祖辉说道：“没有用的······我的伤······我知道。”
黄昏，年子枫下来山下，接过战士递过来的马缰绳，翻身上马。
年子枫指了一下，说道：“走那里到战场？”
战士说道：“是。”
年子枫并没有回答，纵马而出，而几个警卫的战士紧紧跟在年子枫的身后。
战士挠挠后脑勺，说道：“怎么回事？”
侯军随后也下来，对战士说道：“司令去了哪里？”
战士指了一下，说道：“就是那里。”
侯军说道：“给我一匹马。”
战士立即牵马过来。
侯军几乎是夺过缰绳，翻身上马，就开始前行。
侯军一直都是很温和的样子，从来就没有这样严厉过，而且是脸色很难看。战士说道：“怎么回事？和气的政委，也变得火气腾腾？”
路上，卜祖辉和战士依旧向前走着。
战士看着卜祖辉，说道：“团长，我们下来？”
卜祖辉说道：“不用了······我的伤势······我知道，再说······被战士们······看到，他们就······不能够······好好地······打扫战场。”
战士说道：“但是······”
卜祖辉继续说道：“这是······命令。”
战士说道：“是。”
这时，年子枫等一行人纵马而来。
年子枫老远就大叫道：“卜祖辉，你怎么样？”
卜祖辉挣扎着坐直身子，抬手想给年子枫经过军礼，但是，手软无力，到了半空就有垂下，苦笑一下，抱歉地说道：“司令，我敬不了军礼了。”
年子枫迅速来到跟前，一勒马缰绳，不等马挺稳，就跳下马，摔了一下，却立即爬起来，手掌上有着血迹，跑到卜祖辉的马前，说道：“别说话。”伸手把卜祖辉从马上抱了下来，“卜祖辉，你伤在哪里？我看看？”
卜祖辉咳了一下，一口血溢了出来，对年子枫说道：“不要看，司令。我觉得······身子······有些冷。”
年子枫看着卜祖辉胸前的血迹，说道：“我看看。”
卜祖辉用力抓住年子枫的手，说道：“我是军人，我知道，我的伤势。”
侯军也纵马过来，下了马，跑到卜祖辉跟前，说道：“卜团长，怎么样？”
黄昏，山上，梁宽仁和陶大川等人看着战场。
陶大川担心地说道：“不知道卜团长他怎么样了。”
梁宽仁说道：“我也不知道。”艰难地喘口气，“我希望他没事。”
陶大川看着梁宽仁，说道：“副司令，你怎么了？”
梁宽仁说道：“没有什么。”
陶大川对梁宽仁说道：“我看看。”
梁宽仁拒绝地说道：“不用看。”
陶大川坚决弟弟说道：“副司令，必须看。”
梁宽仁说道：“好。”解开扣子，“你拿一些酒精来。”
陶大川看着梁宽仁胸口下面乌青的脚印，说道：“司令踢的那一脚？”
梁宽仁说道：“司令是急了。不许说出去，这是命令。”
陶大川说道：“是。”
梁宽仁说道：“命令王泰和葛培山、赵富贵等人，穷寇莫追。天快黑了，立即找地方休息。”
黄昏，路上，卜祖辉和侯军、年子枫等人在一起。
卜祖辉依旧躺在地上。
侯军和年子枫很紧张地看着。
卜祖辉艰难地说道：“我没事的，政委。”
这时，那日勒和严繁等人过来。
那日勒看着一些人，有些紧张，到了跟前跳下马，对年子枫立正说道：“报告。”
严繁下了马，对旁边抹着眼泪的战士说道：“卜团长呢？”
战士指了一下人群中间说道：“在那里。”
那日勒有些奇怪地看看年子枫，因为年子枫并没有理他。
侯军对那日勒说道：“你就不要讲究了。”
严繁拉了一下那日勒。
那日勒看着严繁，严繁的脸色很难看。
那日勒走过去，低声对严繁说道：“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严繁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那日勒一眼。
那日勒猛地一愣，说道：“团长？”连忙分开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卜祖辉，“团长，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卜祖辉的伤口，“你受伤了？”
卜祖辉说道：“不要紧。”
那日勒看着血迹，眼泪流了下来，说道：“团长。”
卜祖辉伸手想替那日勒抹去眼泪，说道：“别哭，你不是······说过······蒙古汉子······没有眼泪？”手却碰到了那日勒的脸，然后无力地垂落下来。
那日勒说道：“是。”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但是，泪水还是涌了下来。
侯军背过身去，用手擦了一下眼睛。
卜祖辉抓住年子枫的手，说道：“司令，我一生······之中最······佩服的······就是······杨再兴将军。”口中溢出鲜血，“而且，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耀。”
年子枫看了一下卜祖辉，说道：“好。”伸手抱起卜祖辉，把卜祖辉放在他自己的战马上。
卜祖辉一上战马，精神大震，跨马踩蹬，同时拔出战刀，做出冲锋状，大喊一声说道：“‘恨未能再杀敌而’。”便即一动不动。
年子枫沉默一下，静静地看着卜祖辉，然后拿下帽子，大声宣布道：“自即日起，那日勒同志为骑兵团团长。”
侯军看着双目圆睁，刀指苍穹，似冲锋陷阵的卜祖辉一眼，说道：“司令，卜团长还是团长，要不······那日勒团长为代理团长？”
那日勒也说道：“可是司令，我们现在骑兵团有团长。”
年子枫大声对那日勒厉声说道：“这是命令。你可以从蒙古——你的家乡那里招兵买马，够一个师，你就是师长。现在，我宣布，骑兵团全部撤退。”见无人动，便对那日勒，“那日勒，执行命令。”
那日勒不情愿地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把卜团长安葬在别处，待日后就安葬在他刚才冲锋陷阵的地方。”
侯军惊讶地说道：“团长他······牺牲了？”
那日勒看看卜祖辉，说道：“团长他······他不是好好的？”
年子枫说道：“撤。”指了一下正不断过来的骑兵团的战士们，“集合骑兵团，立即撤离这里。”
那日勒说道：“是。”对卜祖辉，“团长。”
卜祖辉一动不动。
那日勒说道：“团长？”推了一下卜祖辉，卜祖辉从马上摔了下来，姿势不变，依旧保持着冲锋陷阵的样子，依旧是双目圆睁。
那日勒大嚎一声，说道：“团长！”
年子枫说道：“把你们团长扶上马，撤。”
严繁则是立正敬礼。
傍晚，肖有恩指挥部，肖有恩和后参谋长看着沙盘地图。
肖有恩说道：“不知道今天春城八路军怎么样了？”
后参谋长看着地图，兴奋地说道：“我们接到报告，年子枫他们大获全胜。”
肖有恩说道：“这么厉害？”
后参谋长说道：“是。我们在皇协军里面的内线报告，今天小鬼子吃了大亏。”
肖有恩想了一下，说道：“皇协军也上前线了？”
后参谋长说道：“本来是就要到达前线的，但是，被日军拦住。因为日军都吃亏，而他们就更不在话下。”
肖有恩冷冷地说道：“日本人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好心？不让皇协军当炮灰？日军担心他们影响日军的士气？”
后参谋长说道：“并不仅仅是这样。”
肖有恩说道：“还有什么？”
后参谋长看着肖友恩，说道：“还有，日军的失利，更加担心皇协军他们会反水。”
肖有恩想了一下，说道：“有可能。因为八路军是被日军瞧不起的，却吃了这么大的亏，这让皇协军也有些心动。”
后参谋长说道：“是。”
肖有恩继续说道：“还有什么？”
后参谋长指了一下地图，说道：“这些日子，春城纵队的八路军、还有其它部队的八路军跟在小鬼子后面打，小鬼子就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向大峡谷跑。”
肖有恩也说道：“我知道。还有别的军队参与进来？”
后参谋长：是。开始的时候没有，但是，后来就有了。
肖有恩也说道：“我估计是年子枫告诉他们旅部的。”
后参谋长有些明白，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肖有恩看着后参谋长，说道：“你知道我今天最想什么？”
后参谋长说道：“不知道。”
肖有恩立即说道：“就是我们也掺上一脚，和年子枫他们并肩作战。”
后参谋长说道：“我也想。如果我们一起共同对付这些小鬼子，我估计今天小鬼子就没有活着的。”
肖有恩突然说道：“你说活着，我想起来一件事情。”
后参谋长看着肖友恩，说道：“什么事？”
肖有恩说道：“八路军的春城纵队从来就没有俘虏？”
后参谋长说道：“不错。他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肖有恩断然说道：“不，你错了，他是对敌人凶狠、对我们信任的人则充满了热情。否则，他是不可能让军队从我们这里通过，也不可能知道我们会答应的。”
后参谋长说道：“一个矛盾的人？”
肖有恩看着后参谋长，说道：“你就不想杀光日本人？”
后参谋长说道：“想，做梦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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