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谨：《 岁月的城堡》第十一章、偶遇
第十一章、偶遇
圣子顺口说道：“蕊蕊考上了大学，我回家说一声。”并不知道问话的是谁，只是气喘吁吁地回答。
方铭瑄楞了一下，感觉到崔蕊蕊的手臂一紧。因为圣子口中的“蕊蕊”，在本屯来说，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即使是一个村的，也是没有重名的；毕竟叫“蕊蕊”的，很少很少。并不确定，说道：“你确定？”圣子和方铭瑄年纪差不多，家里有着牲口；已经不读书了。这和方铭瑄是不一样的；也和崔家不一样；崔家是屯里稍有的几户没有养牲口的人家。
圣子本来想要跑开，听着话，不由停下脚步，说道：“怎么就不确定？有什么可怀疑的？”楞了一下，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是谁，“铭瑄？方铭瑄？”
方铭瑄看着圣子，说道：“对。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是从家里出来的。”
圣子停下了脚步，说道：“大队长在你家的。他亲口说的。”
方铭瑄楞了一下，这已经证实是真的；而大队长也就是村长，因为习惯了这样叫法，并没有改不过来，所以也就叫着“大队长”。不由的抱着崔蕊蕊，说道：“姐，听到了？”
崔蕊蕊说道：“听到了。”也抱紧了方铭瑄。
方铭瑄和崔蕊蕊都知道，考上大学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没有通知书而已；而有了通知书，这就是完全确定了。
通知书的到来，好像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在村子里面引起了震动；很多人都想要过来看看，或者是和崔蕊蕊说几句话。这让崔蕊蕊不胜其扰；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是和方铭瑄一起“蹲”市场。
崔蕊蕊看着面前的菜，对方铭瑄说道：“这就是今天上午卖得？”
方铭瑄说道：“不一会儿就卖完了。”
崔蕊蕊看看天空，说道：“我们出来的有些早了？”
早晨，四点多一点儿，方铭瑄就起来，和崔蕊蕊一起走。所有一切，方铭瑄都没有想要隐瞒着崔蕊蕊；并不是从家里接菜，或者是载菜，而是来了市场之后，就看到有些人想要卖菜，却难于张开的人，方铭瑄过去商议，从他们手里买菜；甚至是让他们等一会儿，卖完菜给他们钱，当然是菜的本钱；或者，有的人来得很早，就是着急回去干活，所以才会如此的匆忙，把菜半送半给地交到方铭瑄的手里。
方铭瑄说道：“并不早，很多人都开始买菜了。”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开始问着菜价，开始买着。
方铭瑄和崔蕊蕊面前的蔬菜，肉眼可变地在减少着。
方铭瑄看着，对崔蕊蕊说道：“姐，你这样先卖着，我过去再弄一些。”很多农人买东西，都在市场的边缘，想要卖了就走。方铭瑄知道这一点，所以让崔蕊蕊看着菜摊，他出了市场。
崔蕊蕊卖着，有人问着，买着，应付着，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
方铭瑄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农民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说道：“就这里。”
崔蕊蕊看着，只见农民扛着一大塑料袋，放在了地上。
方铭瑄对崔蕊蕊说道：“姐，给他五元钱。”
崔蕊蕊并没有问，而是付钱，农民转身走了。
方铭瑄打开，崔蕊蕊看了一下，说道：“茄子？”
方铭瑄说道：“一百二十斤。”
崔蕊蕊有些惊讶地说道：“并不贵啊？”
方铭瑄不以为然地说道：“贵了我怎么卖？”
崔蕊蕊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刚才我卖赔了。”
方铭瑄不以为意地说道：“赔就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了一下，“姐，买早餐？”顿了一下，“算了，我自己去。”起身又走了。
崔蕊蕊不明白方铭瑄忙什么，只是出于信任，并没有询问。
方铭瑄很快就回来，端着一个不大也不小的盆过来。
崔蕊蕊看了一下，说道：“馄饨？”
方铭瑄说道：“对，韭菜馅的。”
崔蕊蕊看着有两大海碗的量，说道：“多少钱？”
方铭瑄说道：“吃了再说。”并没有回答，而是递给崔蕊蕊筷子。
崔蕊蕊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和方铭瑄一起捞着馄饨吃着。
这时，有一个人推着自行车过来，看着茄子，把自行车打上梯子，扒拉了一下，问道：“茄子怎么卖？”
崔蕊蕊想要回答，方铭瑄连忙扭头吐出口中的馄饨，说道：“想要买多少？”
崔蕊蕊楞了一下，很奇怪地看着方铭瑄，为什么不是说价格，而说买多少？
那个人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道：“总共多少斤？”
方铭瑄说道：“我说了不算，称说了算。”
那个人看着方铭瑄，说道：“你不读书？”
方铭瑄说道：“命苦啊。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读书老考倒第一。家里也没有钱。”
那个人说道：“好吧，我都要了。”
方铭瑄说道：“好咧，谢谢叔。”
崔蕊蕊看着，很奇怪的表情。
那个人看到方铭瑄称完茄子，直接付钱；然后，扛着茄子就离开了。
方铭瑄连忙说道：“叔，自行车。”
那个人反应过来，回来说道：“谢谢。”
方铭瑄看着那个人，说道：“不客气。你这是给人买得茄子？”
那个人说道：“办事用的。”放好茄子，就推着自行车，“谢谢。”走了。
崔蕊蕊看着钱，说道：“这就赚了两倍多？”
方铭瑄过去坐下，说道：“是啊。这个茄子很不错，能抗很长时间才有变化。”微微顿了一下，“赚了三十元钱，还可以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崔蕊蕊说道：“为什么不买便宜的？”
方铭瑄说道：“他是给别人买的，必须是买好的；最起码是看上去很好。这里面很多讲究的。”
崔蕊蕊不明白地说道：“他们买那么多的茄子，怎么吃啊？”
方铭瑄说道：“很容易，就是做一个地三鲜。”
崔蕊蕊不明白说道：“什么地三鲜？”
方铭瑄说道：“就是茄子，土豆，辣椒，混在一起炖着，叫做地三鲜。”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你懂得很多？”
方铭瑄说道：“我们家并没有这样吃过的。只是卖菜的时候，听到别人这样说的。这个菜是很实惠的，很多人买。”微微顿了一下，“想要吃？”
崔蕊蕊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吃过？”
方铭瑄说道：“吃过，并没有什么好吃的，也不知道鲜在哪里。”指了一下饭店，“你看到了那个饭店？”
崔蕊蕊说道：“看到了。”
方铭瑄说道：“这个饭店，赚钱很多的。”
崔蕊蕊想了一下，说道：“赚得很多？”
方铭瑄说道：“很多。”
崔蕊蕊想了一下，说道：“你想要干饭店？”
方铭瑄说道：“很想。”
崔蕊蕊奇怪地说道：“你一向就是想干就干，怎么犹豫了？”
方铭瑄叹口气，说道：“这张脸不行。”
崔蕊蕊不明白地说道：“什么意思？”
方铭瑄说道：“我的脸太稚嫩了。你来吃饭，看到这张脸，觉得可以吗？”
崔蕊蕊不由笑了，说道：“是没有办法相信。”看着市场，“你在这里，收益是最好的，也是因为年龄？”
方铭瑄坦率地承认，说道：“对。这是年龄的优势。”
崔蕊蕊有些开玩笑地说道：“也并不是无往不利啊？”
方铭瑄感慨地说道：“有一利就有一弊。”看着面盆，“吃饱了？”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吃饱了。有些困。”
方铭瑄笑了，说道：“吃饱了就是这样。我去还盆。”站起来。
崔蕊蕊说道：“好。”
方铭瑄拿着盆和筷子，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带着一把伞回来。
崔蕊蕊很奇怪地看着方铭瑄，说道：“你弄伞干什么？”
方铭瑄并没有回答，而是坐下，打开伞，搁在了崔蕊蕊头上。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我不用这个，没有这样娇贵。”
方铭瑄说道：“姐，这样会变得很好看的。”
崔蕊蕊说道：“你就不挡一下？”伸手拿住伞。
方铭瑄看看天空，说道：“晒晒更健康。”
崔蕊蕊撑开伞，看着方铭瑄，说道：“对了，你卖剩的菜怎么处理？”
方铭瑄疑惑地说道：“你刚才问过了？”
崔蕊蕊说道：“忘了。”
方铭瑄淡淡地说道：“我一般都不贪心，所以卖完就卖完了。”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你这么厉害？”
方铭瑄昂着头，说道：“你才知道我厉害？”
崔蕊蕊说道：“看把你能的。”
方铭瑄看着崔蕊蕊，说道：“我觉得还可以吧。”
夏天很快就过去，秋天来临，也是崔蕊蕊要上学的时候。
整个夏天，秦晓梅都是在做着棉被、褥子等，本来是想要做衣服的，只是感觉到有些太过朴素，所以就没有做，而是去城市买了几套。
崔蕊蕊有些兴奋，每一次穿着新衣服，都是方铭瑄在家的时候；照着镜子，对方铭瑄说道：“好看吗？”
崔蕾蕾在一边看着。
方铭瑄说道：“好看。姐，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真心话？”
方铭瑄说道：“真心话。”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算你会说话。”
方铭瑄看着崔蕊蕊，笑了，说道：“姐，你真的很漂亮的。”
崔蕊蕊得意地说道：“你才知道？”
方铭瑄说道：“是。”
崔蕊蕊说道：“是什么是？”
方铭瑄感慨地说道：“这是武力下的屈服。很无奈啊。”
崔蕊蕊正对着镜子，说道：“我也觉得我很漂亮。”突然有些明白，看着方铭瑄，“什么？”
方铭瑄说道：“没有什么。”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有些娇嗔地说道：“谅你也不敢说什么。”
秦晓梅看着崔蕊蕊，看看方铭瑄，说道：“铭瑄过几年就好了。”
崔蕊蕊脸色微红，对秦晓梅说道：“对，还要等几年。”
崔蕾蕾看着崔蕊蕊，说道：“妈，我也要这样多的衣服。”
秦晓梅看着崔蕾蕾，说道：“等你长大，就有的。”
崔蕾蕾不愿意地说道：“妈。”
秦晓梅说道：“姐要上学的。”
崔蕾蕾还想要说什么。
方铭瑄说道：“蕾蕾，我们出去玩？”
崔蕾蕾看着方铭瑄，说道：“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和方铭瑄一起走出去。
崔蕊蕊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说道：“我觉得我也很好看的。”看着院门，有些失落，“还是装行李里面吧。”
秦晓梅看着崔蕊蕊，说道：“你能够等他长大？”
崔蕊蕊说道：“什么？”
秦晓梅看着外面，说道：“你知道我说什么。”
崔蕊蕊有些忸怩，说道：“妈。”
秦晓梅不客气地说道：“你的心思，我知道的。”
崔蕊蕊并没有继续否认，说道：“需要过几年的。”
秦晓梅说道：“是。”想了一下，“以后再说吧。”
崔蕊蕊说道：“我让他送我上学的。”
秦晓梅说道：“好。”并没有说什么，就立即同意。
崔蕊蕊还没有上学，就提前好几天准备，也是提前好几天开始策划。因为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道距离的远近。虽然崔学勇经常出门，知道坐车需要时间，却并不知道变化了没有；而且，车并不是很便利，很少；而客车就更少了。崔蕊蕊上学的路线是，坐客车到城里，从城里坐火车，到学校；好在不用倒车，这样省事不少。
当然，崔学勇和秦晓梅都没有过去送；一方面是经济方面考虑，另外一方面，则是没有这个习惯。
秦晓梅有些担心的，只是崔学勇说道：“孩子迟早要张开翅膀飞的。”
当崔蕊蕊上学的那一天，崔蕊蕊和方铭瑄一起来到了路边；而秦晓梅和崔学勇二人用自行车推着行李，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秦晓梅不断叮咛着；崔蕊蕊只是听着，有些不耐烦；方铭瑄并没有在意。
崔蕊蕊对秦晓梅说道：“妈，我知道的。”
方铭瑄看出了崔蕊蕊将要失去耐心的样子，说道：“妈，我们会注意的。”看着崔学勇，“爸，我想要改名字。”
崔学勇和秦晓梅都有些愣住了。
崔蕊蕊说道：“好好的，改什么名字？”
崔学勇不明白地说道：“想要改什么名字？”
方铭瑄说道：“我叫崔什么好？”
崔学勇说道：“什么？”
秦晓梅看着方铭瑄，说道：“你说什么？”
即使是客车来了，秦晓梅和崔学勇还是没有从愣怔中清醒过来。
崔蕊蕊和方铭瑄就这样上了客车，因为崔学勇和秦晓梅很震惊，并没有过多的叮嘱。直到客车开出去很远，崔学勇才有些醒过神来。
秦晓梅看着客车，说道：“好好的，改什么名字？”
崔蕊蕊和方铭瑄一起好奇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方铭瑄对崔蕊蕊说道：“姐，你不要老看。”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怎么？”
方铭瑄说道：“会晕车的。”
崔蕊蕊说道：“好。”
经过了两个半小时，来到了客车站。
方铭瑄和崔蕊蕊很快就从开始的兴奋，变成了昏昏欲睡；最后崔蕊蕊靠着方铭瑄肩部睡了；而方铭瑄却保持着清醒，因为他担心着崔蕊蕊的行李被人拿走。
没有下车的时候，打听了一下车上的卖票员，问着火车站的方位。
卖票员指了一下，说道：“出去就看到了。”
崔蕊蕊和方铭瑄下了车，拿着行李，走出客车站，就看到火车站，也看到车站中间的时钟。
方铭瑄看了一下，说道：“我们去吃饭。十二点了。”
崔蕊蕊看了一下时间，说道：“好。”
吃完饭，就去火车站售票室，准备买车票。
崔蕊蕊过去排队，而方铭瑄拿着行李，站在了售票室里面，看着墙上所挂的列车通行时间表。
看了一会儿，方铭瑄就拎着行李到崔蕊蕊身边，对崔蕊蕊说道：“买卧铺。”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卧铺？”
方铭瑄说道：“我付钱。”
崔蕊蕊是不想要花钱。说道：“硬座就好。”
方铭瑄说道：“我来。”
崔蕊蕊犹豫一下，还是让开，过去看着行李，把钱揣好；方铭瑄过去站在崔蕊蕊的位置上，开始买票。
买好后，就回头，看到崔蕊蕊身边有一个年轻人。当时脸色就变了，快速把车票放进口袋，走过去，对着那个年轻人的头部，就是一拳。
那个年轻人被打倒在地，方铭瑄立即上去就是一脚。
崔蕊蕊不明白地说道：“铭瑄。”
旁边第二个年轻人过来，对着方铭瑄就是一拳。方铭瑄身子一让，同时身子微蹲，拳头划过；方铭瑄用手一搭他的手臂；后来的年轻人身子惯性，靠在了方铭瑄的身子，方铭瑄腰部用力，借着惯性，把后来的年轻人来一个大侧摔，从头上飞过。
第一个年轻人想要起来，方铭瑄直接一脚踢到，说道：“你是一个混蛋。”落脚并不重，而第一个年轻人却一个鲤鱼打挺，想要起来。
第三个年轻人很突然地过来，引起了很多人的惊呼；因为他手里拿着刀。
崔蕊蕊立即大声说道：“铭瑄。”
方铭瑄向旁边一闪，而第一个年轻人正好直起身子，第三个年轻人猝不及防之间；加上惯性，看着方铭瑄躲避，而手臂忘了收缩，直接进入了第一个年轻人的身体。第一个年轻人眼睁睁地看着。
第二个年轻人也正想起来，同时看着，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也愣了。
售票室里面，就像是惊呆了一样，没有任何声音，都是看着这一幕。
第三个年轻人有些慌神，想要拔出刀。
方铭瑄连忙说道：“你不想让他死，就不要拔刀。”
第三个年轻人看着方铭瑄，不太信任。
方铭瑄对第二个年轻人说道：“你过去，和他一起把他放倒在地上，千万不要拔刀，否则他就必死无疑。”
第二个年轻人和第三个年轻人过去，扶着第一个年轻人，慢慢放倒下。
方铭瑄继续说道：“电影看过？”
第二个年轻人说道：“看过。”
方铭瑄说道：“找一个担架，赶紧抬到医院。”
第三个年轻人犹豫一下。
第二个年轻人说道：“快去。”
第三个年轻人才起来离开。
方铭瑄走过去，蹲在了第二个年轻人身边，说道：“小心一些，他会活着的。”
第二个年轻人看着方铭瑄，说道：“谢谢。”
方铭瑄说道：“不想要道谢。”看着第二个年轻人，“你是不是应该包赔一下我们的损失？”
第二个年轻人说道：“我们都这样了。”
方铭瑄看着第二个年轻人，说道：“你们这样，就可以不包赔我们的损失？”
第一个年轻人想要动弹。
方铭瑄说道：“你千万别动，很容易伤到内脏。”
第二个年轻人想了一下，说道：“好吧。”掏钱出来，并没有看多少，就递给方铭瑄。
方铭瑄接过去，看了一下，说道：“不错。”
第二个年轻人说道：“这样可以吗？”
方铭瑄说道：“说实话，我杀了你们，劳改就可以了。你们就不行了。”微微顿了一下，“以我的脾气，你们没有一个会活着的。但是，今天我姐在，就放过你们。”
第二个年轻人看着方铭瑄，说道：“你真的可以？”
崔蕊蕊过来，说道：“铭瑄，你不可以收人家的钱。”
方铭瑄看着第二个年轻人，然后看着崔蕊蕊，说道：“姐，你的衣服破了。”
崔蕊蕊说道：“啊？”低头看了一下，看到破了一个口子，“什么时候？”看着第二个年轻人，“他们是小偷？”
第二个年轻人和地上躺着的年轻人脸色都是一变。
方铭瑄说道：“不是，他们不是。”
崔蕊蕊说道：“不是？”
方铭瑄看着崔蕊蕊，说道：“他们只是想要借钱花而已。”笑了。
这时，几个警察走了过来，看到了现场。
其中一个警察说道：“怎么回事？”
很多人都沉默着。
方铭瑄说道：“不知道。”
警察说道：“你是做什么的？”
方铭瑄说道：“你看我像是做什么的？”
警察说道：“学生？”
方铭瑄看着警察，说道：“是。”
警察看着方铭瑄，说道：“大学？”
方铭瑄指了一下崔蕊蕊，说道：“我姐姐上大学。”
众人看着崔蕊蕊的眼神不一样，毕竟这个时候的大学生，是一个稀有动物。
警察看着第二个年轻人，说道：“你是怎么回事？”
第二个年轻人还没有说什么。
方铭瑄说道：“他们几个闹着玩，就这样误伤了。”看着第二个年轻人，“是吧，大哥？”
第二个年轻人只能说道：“是。”
警察看着第二个年轻人，说道：“你小子干的？”
第二个年轻人看着警察，又求助地看着方铭瑄。
方铭瑄看着警察，说道：“警察叔叔，现在还不是弄清楚情况的时候，得先救人。”
警察看着地上的年轻人，说道：“好。”
这时，第三个年轻人进来，不知道哪里弄了一副担架；说道：“让开让开。”
警察让开。
第三个年轻人打开担架，和第二个年轻人一起，把担架放在第一个年轻人身边。
几个警察过来帮忙。
第三个年轻人这才注意到，说道：“警察？”腿有些哆嗦，想要转身就好；最后还是没动。
几个警察和第二、第三个年轻人，一起抬着担架，把第一个年轻人抬走；售票室顿时安静很多。
崔蕊蕊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又看看方铭瑄，说道：“你就这样放过他们？”
方铭瑄说道：“我不想要放过他们，也只能是放过。”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我以为你变了性子。”
方铭瑄看着崔蕊蕊，说道：“你不上学啊？”
崔蕊蕊立即说道：“是。”她才反应过来，方铭瑄之所以放过那几个人，并不是变了性子，而是因为送她上学，所以才会这样不了了之的。
方铭瑄说道：“还想教训他们的，因为他们这些人，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有手有脚的，却做这个？只是没有时间。”
崔蕊蕊不屑地说道：“你以为他们都是你？”
方铭瑄说道：“倒过来想一想，我都知道赚钱，他们不知道？我是孩子，他们是年轻人，难道不如孩子？白活这么大了。”
崔蕊蕊说道：“你是投机倒把。”
方铭瑄说道：“什么投机倒把？什么是投机倒把？”
二人拿着行李，到了候车室里面，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我们还得倒车啊。”
方铭瑄说道：“是。”微微顿了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车。”
上了火车，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只是方铭瑄和崔蕊蕊并没有在意，而是拎着行李，在卧铺车厢里面走着。
崔蕊蕊有些惊讶地说道：“卧铺？”一直都是方铭瑄拿主意，而她跟着方铭瑄走着；也是第一次坐火车，所以这样上了车的；上了火车之后，看到卧铺，感觉不一样，就疑惑地问。
方铭瑄说道：“就是卧铺。”
崔蕊蕊说道：“这需要多少钱？”
方铭瑄看着崔蕊蕊，说道：“不贵，有学生证的，都是半价。”
崔蕊蕊说道：“你就是乱花钱。”
方铭瑄说道：“这是穷家富路。”
放好行李，二人就在同一个卧铺上面躺着，闲聊着；脚上的鞋依旧穿着。
方铭瑄说道：“姐，我也是大学生就好了。”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我也想啊。这样我们就在一起了。”
方铭瑄说道：“这样也不用分开了。”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近在咫尺的脸，说道：“你不想和姐分开？”
方铭瑄说道：“当然不想。”
崔蕊蕊想了一下，脸色微红，说道：“姐给你当媳妇？”
方铭瑄说道：“这样不好吧。”
崔蕊蕊不明白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
方铭瑄说道：“你是大学生。”
崔蕊蕊说道：“大学生？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不能是别人的媳妇？”
方铭瑄说道：“好像也对。”吸了一口气，“姐，你真香。”
崔蕊蕊脸色红扑扑，有些得意，小声说道：“才知道姐香？”微微顿了一下，“你就不想你媳妇了？”
方铭瑄重复了一下，说道：“我媳妇？”
崔蕊蕊不自觉地说道：“你忘了？”
方铭瑄说道：“没有忘。”
崔蕊蕊不愿意地说道：“就知道你没有忘。”
方铭瑄看着崔蕊蕊，不知道崔蕊蕊为什么不高兴，说道：“当不得真的。”
崔蕊蕊说道：“怎么当不得真？”
方铭瑄看着崔蕊蕊，说道：“我就是想要让她当我媳妇，可是她在哪里？我都不可能会知道。”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你没有忘？”
方铭瑄说道：“第一个媳妇，怎么会忘了？”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认真地说道：“我当你媳妇，你不能想着她。”
方铭瑄说道：“好吧。”
早晨五点的时候，到了中转站；这里是省会城市。
方铭瑄和崔蕊蕊拎着行李走了出来。
方铭瑄让崔蕊蕊先去候车室等着，自己去售票处买票；当然依旧是卧铺；然后来到了候车室，和崔蕊蕊汇合，一起等待着火车。因为是省府的关系，所以火车站是很大；人很多，只是静静地睡着；或者是有几个人在低声交谈着；毕竟是天没有亮。
崔蕊蕊靠着方铭瑄的肩膀，慢慢地阖着眼睛，休息着。
方铭瑄则是坐着，看着候车室，有些兴奋。
这时，几个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方铭瑄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下，有些目瞪口呆。
崔蕊蕊发觉方铭瑄身子僵硬，说道：“怎么了？”
方铭瑄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这几个人。
崔蕊蕊把头从方铭瑄的肩上移开，看着方铭瑄，说道：“怎么了？”
方铭瑄看着那几个人，还是没有言语。
崔蕊蕊看着这几个人，并没有发现什么，说道：“铭瑄？”
方铭瑄还是没有觉察。
崔蕊蕊不由地有些着急，拨动着方铭瑄的肩部，看着方铭瑄脸。
方铭瑄才发现崔蕊蕊，说道：“怎么了？”
崔蕊蕊发觉方铭瑄的声音有些不对，不由着急，抱着方铭瑄，说道：“铭瑄，不要吓我。”
方铭瑄哑声说道：“没有什么。”移开目光，并没有继续看下去。
上了火车，进入卧铺车厢，放好行李，方铭瑄和崔蕊蕊就躺在床上。
崔蕊蕊一直抱着方铭瑄，安慰着方铭瑄，因为方铭瑄的兴致不高。
在卧铺的对面，坐着一个人。崔蕊蕊觉得好像是见过的，刚才在候车室里面几个人中的一个；这个人和方铭瑄是前后脚进来的；方铭瑄并没有发现；也是背对着这个人。
崔蕊蕊说道：“休息一会儿？”
方铭瑄说道：“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睡了过去。
崔蕊蕊和车厢里面几个人交谈起来；只是对面的人看着书，并没有插话。
车厢里面的人，知道崔蕊蕊去读书，是很惊讶的，就像是发现了稀有的大熊猫一样。而对面的人波澜不惊的样子，仅仅只是看了崔蕊蕊几眼。
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对崔蕊蕊说道：“你一个人上学？”
崔蕊蕊脸色有些红，说道：“我和对象一起的。”指了一下酣睡方铭瑄。
上了年纪的人很奇怪地看着方铭瑄，说道：“好像是小孩子？”
崔蕊蕊说道：“是娃娃亲。”
闲谈了一会儿，方铭瑄醒了过来；坐起身子，对崔蕊蕊说道：“姐。”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醒了？”
方铭瑄说道：“我想要喝点水。”
崔蕊蕊说道：“好。”就过去拿着茶缸。这个茶缸，是为了读书而准备的；就系在了行李的边上；放好行李，在方铭瑄睡着的时候，她就过去打了一缸热水。这个时候，已经凉了。
方铭瑄接过去喝着。
崔蕊蕊说道：“慢点。”
对面的男人看着方铭瑄。
方铭瑄对崔蕊蕊说道：“好。”不经意地看到对面的人，嘴巴涨得好大。也只是一个瞬间，连忙恢复过来。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的变化，说道：“怎么了？”目光看着对面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看着方铭瑄，说道：“我们见过？”
崔蕊蕊正想要回答。
方铭瑄连忙说道：“没有，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
崔蕊蕊看着方铭瑄，说道：“怎么了？”
方铭瑄连忙说道：“没怎么。”
崔蕊蕊想了一下，把茶缸放好，并没有继续追问。
对面的男人看着书。
方铭瑄则是偷偷看着对面的男人，崔蕊蕊注意到方铭瑄的异态，并没有想要阻止，眼睛里面有着几分好奇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很快，到了中午，应该是吃午饭。
方铭瑄看着崔蕊蕊，说道：“姐，吃饭？”
崔蕊蕊说道：“坚持一下吧。”
方铭瑄说道：“我请你吃饭。”
崔蕊蕊笑了，说道：“请我？”看了一下行李，“行李。”
方铭瑄对对面的男人说道：“叔叔，请你看一下我们的行李？”
对面的男人淡淡地看着方铭瑄一眼，说道：“好。”
崔蕊蕊和方铭瑄一起出了卧铺。
崔蕊蕊奇怪地说道：“你不担心他拿走我们的行李？”
方铭瑄说道：“为什么要担心？他没有那么卑劣，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崔蕊蕊说道：“很不错啊。”只是有些不放心，很快吃完饭，就回到了车厢，而方铭瑄依旧继续吃着饭，好像是不紧不慢。
崔蕊蕊回到了车厢，对那个男人说道：“谢谢。”
那个男人说道：“不客气。”看着崔蕊蕊，“你们真的不认识我？”
崔蕊蕊看着那个男人，说道：“我不认识您，肯定没有见过。”微微顿了一下，“我弟弟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见过你。”
那个男人想了一下，说道：“你帮我看一下行李，我去吃饭。”
崔蕊蕊说道：“好。”
那个男人离开，来到了餐车，坐在了方铭瑄的对面，要了一份午餐，开始吃饭。
方铭瑄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言语。
那个男人说道：“那个是你的姐姐？”
方铭瑄说道：“是。”
那个男人说道：“她叫什么名字？”
方铭瑄说道：“崔蕊蕊。”
那个男人看着方铭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铭瑄不满意地说道：“我姐姐叫崔蕊蕊，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人说道：“她说，你是她的未婚夫。”
方铭瑄说道：“她是我们家的养女。”看着对面的男人，“你是去北京？”
那个男人说道：“是。我过去学习的。”
方铭瑄不明白地说道：“去北京学习？你好像不是大学生吧？”
对面的男人听出来方铭瑄话里面的含义，说道：“是党校。”疑惑地看着方铭瑄，“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学毕业？”
方铭瑄说道：“我猜的。”起身离开。
那个男人并没有阻止，只是好奇地看着方铭瑄的态度。
那个男人回答了车厢，看到方铭瑄和崔蕊蕊像夫妻一样，一起躺在了卧铺上；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看着书。
很快，到了车站。
那个男人把书放在卧铺上，和方铭瑄、崔蕊蕊等人一起弄着各自的行李；一直以来，方铭瑄的动作是很快的，只是今天很慢；崔蕊蕊不明白，也并没有询问。那个男人拿好行李，却忘了装书。
方铭瑄看着那个男人放在卧铺上面的书，说道：“方同志，你的书没有装起来。”
方同志说道：“哦，谢谢，我忘了。”把书装起来，一瞬间，突然转身，看着方铭瑄，“你怎么知道我姓方？”
方铭瑄说道：“猜到的。”对崔蕊蕊，“我们走。”拎着行李走了出去。
崔蕊蕊随着方铭瑄走，本来是离左面的车门很近，而方铭瑄却向右面走。不由说道：“铭瑄，走这里吗？”
方铭瑄说道：“就走这里。”
崔蕊蕊跟着方铭瑄，迎着人流走着；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跟着方铭瑄。
在卧铺里面，方同志本来是坐着，看着人流，并没有着急；听到“铭瑄”两个字，本以为是听错了，可能是幻听；也仅仅只是楞了一下，就确定是自己听到了；连忙跑出车厢，看到的只是人，除了人还是人。不由大声喊道：“铭瑄，方铭瑄？方铭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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