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芬:纪实散文(乡村版.15)谁来安慰她那熊熊的怨火
作者:张秀芬    发布于:2018-12-07 02:16:36    文字:【】【】【
摘要:作于2018.12.6

    一切埋怨的怒火烧满心头,我渴望着下一场大雨,淋熄那满腔的怒火,冲毁我迷失的情,让我再做一次珍爱青春的决择。

    重新接手打字室后,我的生意象往常一样红火。正当我为几百元一天的材料堆积在面前感到欣喜若狂时,复印机中途却出了故障。也许是电脑、复印机也像人的大脑一样累极了,需要彻底放松一下自己,或是上帝早有定数,让我的发财梦从此坍塌断想。

    我几次独自用长途大巴运送着笨重的复印机到省城维修,然而运回来用不了几天又出了毛病。客户的资料不能耽误,我只有无奈地让客户拿着资料另投其主。

    我复燃的希望,就像那一串串在天空中飞舞、瞬间就破灭的美丽肥皂泡。剩下那微弱的一丝亮光,怎能照亮我未来远大的前程梦想。

    我正处在焦头烂额时,镇上的一位朋友告诉我一个坏消息,孩他爸好像欠了某山庄老板娘的钱。朋友说亲自见过那位老板娘向他当众讨债。

    我知道他又一次背叛了我去找小姐,回家后便旁敲侧击试探。我要让他亲自说出真相。

    孩他爸其实是个脑子简单的男人,有胆量做却对任何事物都没有防范心理。就像那次我回家发现他躲在卧室不出来,便在客厅用手机洋装龙欣欢的声音打卧室的电话:“我是龙欣欢,我在学校浴室门口,你能不能马上出来见我。”孩他爸果然挂断电话走出卧室准备外出,他并没发现我就坐在门边的沙发上。

    他脚刚要跨出门,我却等不及看一场好戏立即喝住了他。我告诉他那个电话是我打的,并责问他对此事该怎么解释。他气得七窍生烟觉得下不了台,当然没给我好下场。可是我却从他的举动中,亲自抓住了他外遇的尾巴。

    他对自己的出轨态度,和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在我的套话下,他全盘说出了玩小姐的过程。话的语气很坦然,他说逢场作戏该可以吧?说当时到镇中心小学开会,受另一位同行的唆使想寻找刺激就跟着去了,还说觉得没啥意思,70元钱被小姐两分钟就放飞了。因身上没带钱,所以就欠着老板娘。

    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守候付出呢?

    几分憧憬,几分失意,当欣喜达到最高希望的顶点,我感觉忽然之间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即使存留一丝生命的气息,谁也不能将我用心灵的吊车升起,如果想获得重生,心中必须得准备一颗坚强意志,其中包括复仇的焰火,或者宽容的高姿态。当炼丹成仙时,便是自己获得重生的时刻。

     想到孩他爸那数不胜数的各种不良行为,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最终落得一场虚空。我的忧郁症再次复发,我作出了第三次离家出走的决择。

    这次离家出走我去了江苏盐城,但不是一个人,是与一位姓刘的女同学一起出走的,也是在同学的恳求下出走的。

    同学小刘喜欢打麻将,老公爱喝酒,酒喝多了常把她打得满街跑不敢回家,家庭战争不断。小刘说想离开那个家,越远越好,可是没出过门,所以求我一道去有个照应。

    我被女同学软硬兼施拽到了江苏盐城,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去见了一位曾经很聊得来的网友。网友带来一位叫小郭的男同伴,谁知却与小刘一见钟情,再也分不开了,后来那个人成了小刘的第二任丈夫。

    在光怪陆离的社会中,一个人要做到迁尘不染实在是很难的,包括女人。关键是看你怎样去对待一切事物所发生的态度。

    我的网友是个有妇之夫,虽然我们彼此算有好感,但是他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我有原则,无论这个男人怎么优秀,决不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知趣地退出了那桩刚刚盟芽的网恋,与小刘住在一家工艺宿舍里。老板是个善良的中年男人,他看出了我的落魄,每天免费供应我三餐。员工们从聊天中知道我很有文采,对我尊敬格外关照。有人提议想给我在当地找一个婆家,然后回去与老公离婚算了。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说:“我不是来找老公,我是来修心的,也趁此想清楚自己该不该离婚的问题。”没离婚之前,我是不会那样盲目对另一个男人,轻易投入那份感情的。

    小刘没有一技之长,我做的工作她没法做,但她又要求我必须与她在一个地方。我只好委屈答应。

    我们先去工艺厂学划玻璃,又到宁波做过火机、电脑绣花。身上都没钱了,最后小刘支持不住,说想回盐城找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去了。在那个男人小郭汇来车费后,我们二人返回了盐城。

    我离家出走那些时间,孩他爸总是打电话来骚扰,他自作主张把孩子们接到了县城上学,并租了套简陋的房子,求我回去照顾孩子读书。我因为实在担心想念孩子们,也想趁此次回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我跟小郭借了路费回到了老家县城。

    那时我的打字室还没转让,正当我想对孩他爸提离婚的事,就听说他正被以前的同事举报,诽谤他当初修建教学楼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还漏交了一年的党费。我很清楚,许多老师对校委会成员事先通过,报销部分教学建筑通讯费出尔反尔。如果前夫不重交党费,不补交原先大家在会上一致同意报销的2000多元电话费,他就面临着开除党籍,受到严重处分甚至下岗。

    我清楚一切都是学校的老师们凭空捏造的事实,或许是那些人觉得孩他爸在职时的目中无人,以及对我和家庭的态度恶劣,才使得员工们对他恨之入骨,抹掉他的校长职位铲除后患而采取的手段。

    在这危难关头,我的父母兄弟不计前嫌,纷纷主动替身无分文的他凑足了几千元钱,帮他度过了难关。这个时候,我又怎能违背娘家人的意愿,开口向他提出蕴藏了很久的离婚二字呢?我思前想后,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在第二次离家出走前我曾交过一份离婚诉状。由于开庭时法庭联系不上我,我也来不及赶回,哥哥便替我拆了诉。所以我的婚姻一直维持到了2004年才达成协议离婚。

    经济不宽裕的我要在县城照顾两个孩子,不能下乡去经营我的打字室,也没条件在县城东山再起。只好把那常出毛病的旧复印机,运到省城换了另一台,保养后以9800元赊账转给了别人,转卖协议上注明分三次付款。

    因为我在县城照顾孩子的学习生活,没时间下乡去收款。在镇教辅站工作的前夫,趁我不能亲自到镇上收钱,背着我几次去收取转让费用于赌博专用。赌输了然后骗我说转让费没拿到,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我近1万元的转让费,几个月之间被孩他爸全部赌博输光。可想当时的一万元应该是今天的十倍。     

    我看着他的同学、同事们,几乎都拥有了宽敞的新房,而且脚踏实地在工作。而我们家因他赌博永远欠着别人的债。我一直不停地给他还着赌债,他的工资几乎刚过手还没捂热,或计划好先还哪一笔债务,新的债务又产生了。

    我和孩子们这些年因没有固定的住所,不停地搬家。作为母亲,我觉得不能给孩子一个安稳舒适的环境;作为女儿,不能给父母一个好女婿;作为女人,不能给自己一个好丈夫。我为生活中的种种不能够内疚、难过。

    总之,无论是做女人、女儿、母亲我都极为失败。我常常仰望苍穹,谁能将我心中的焰火熄灭,谁来安慰我那埋怨的怒火。

    我觉得如果自己能重新选择生命,一定会选择做一个男人;如果能重新选择婚姻,一定会慎重考虑再作决定。许多的如果,只是一种假设,一种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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