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芬:纪实散文(乡村版.4)缘分,我错过了那些花开的岁月
作者:张秀芬    发布于:2020-11-19 21:06:25    文字:【】【】【
摘要:作于2018

都说缘分是注定的,但缘分来了要学会惜。珍惜过了的也许成了一生的伴侣,反之只能留下一串美丽伤感的回忆。

就象那句歌词:有些人错过了不再有,有些爱错过了不再来。

我也有过纯洁的初恋,一个有个性的女孩,长得不仅漂亮、乖巧,只是家庭的环境造成了我较为内向的性格。

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我早早结了婚。婚后不到半年,我发现丈夫像变了个人似的。丈夫除了脾气不好,而且赌博成性。丈夫虽然有个工作,却不务正业。家里家外全靠我一人打理,还欠着债,日子特别寒酸,可我一直坚持着对丈夫忠心耿耿。

这样的日子坚持了一年多后,我的初恋同学林涛,趁到乡下赶集的机会来看望过我。和林涛分手已有四年,他的突然来访使我无比惶恐、尴尬。因为我当前的处境十分窘迫。

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的我,正忙着用一张小方桌在哥哥家店门前摆小摊。卖一些糖精、味精、火机火石、发夹之类的小东西,连本带利不超过200元钱。这些不起眼的东西,都是父亲到市批发市场进货顺便给稍来的,每次把货卖完后,再把本钱还给父亲。那一点点盈利仅够她买些小菜而已,不知情的旁人,在背后闲言碎语,说我到父亲店里免费拿货,没有依据地侮辱我的人格。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一切都忍了。

当林涛开着车突然停在我家门前,说顺便赶集来看看我,心里万分感动却说不出半个感谢的字。可异性同学大驾光临又怕引起丈夫误会,于是我招呼林涛坐下后,就独自扛上桌子摆摊去了。

丈夫知道林涛是我同学,此时的他显得十分大度,他到父亲的餐馆炒了两个菜招待林涛。

林涛吃过饭后便来到我的摊位旁,爱怜地对我说:“✘✘,看你瘦成这样,咋不去吃饭,让我替你守会摊,你先去吃饭吧。”我羞怯地回答林涛:“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此时,我的丈夫已忙着打麻将去了。

林涛问我是否过得好,我不敢正视眼前这个男人充满爱怜的眼睛,只是微微点了头。

临走时,林涛央求:“过两天镇上赶集你必须去我家一趟好吗?希望你一定去。”那是我结婚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林涛求着与他约会,我很矛盾但还是答应了。

那天林涛的突然出现,使我整天没心思做生意,满脑子都是我们初恋的时光幻影:林涛追了我两年,自己都没真正与他交过心、牵过手,甚至拒绝林涛的每一次户外约会。唯一的一次约会,在经过公路旁时,怕被远处驶来的车灯让熟人发现,我匆忙爬上高坎下不来时,是踩着林涛用双手为我搭成的梯子安全下来的。

不是我不喜欢林涛,是因为我害怕流言蜚语,怕林涛妈妈对儿子的叛逆而伤心。

镇上赶集那天终于到了,我鼓着勇气如约去了林涛家,他妈妈对我异如反常的亲切。林涛把我叫到阁楼上的房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拥入怀里,久久不肯松手。那是我们相识以来他第一次拥抱我,是我们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许久,林涛才把我松开,深情地看着我,像电影里一样,求我嫁给他。我哭了,也拒绝了。

我告诉林涛:“我已有身孕。”林涛说他不在乎,问到:“能否不要那个孩子。”我无奈地回答:“不可以……孩子是无辜的,都四个月了。”“我今天是来与你作真正的了决。”我接着说。

其实我内心是多么痛苦的,为这份迟来的爱!可我不能违背婚姻的道德,我在林涛面前将自己不幸福的生活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个关于幸福不幸福的字。我摇头叹道:一切都晚了,也来不及了。

我已为人妻,我不能给有封建思想的父母丢脸去离婚,或拿掉身上的一块肉。林涛绝望的哭了,声嘶力竭:“为什么这个孩子不是我们的,为什么你不是我的?”此时我们无助得像走到地狱边缘,抱头痛哭。

我告辞了林涛和他妈妈,无奈地走向那条不知将会带给我多少苦难的人生路。

林涛跑到我一个同学那里声泪俱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也许那是林涛一生中,第一次为一个女孩而哭。在同学面前,林涛曾发誓十年不娶妻,除非遇到像我这样的女孩。

离开林涛的家,一路上,往事历历在目,思绪将我拉回到几年前那些充满青春纯真的岁月……

上初二那年,当林涛帅气的样子突然出现在我们班教室,并与几个同学在幼稚地谈婚论嫁时,一串暗示飘入我的耳帘:“向你们各位宣布,将来我一定要娶一个农村女孩为妻,农村女孩善良、勤劳,会对我妈妈好!”

我没有把林涛的这段话放在心理,我知道林涛是单亲男孩,在粮站工作的父亲过逝得早,是他妈妈一手将他们四兄弟带大。

过了一些时间,林涛托我的伙计探口气,问我是否与他交个朋友。虽然对同学们送给林涛一个“老奶”的外号很讨厌,但我知道毕竟那也不是林涛想要的称呼。我无所畏、不假思索地回答小姐妹:“可以啊!这样我就多了一个好朋友嘛!”

自此林涛常常借故来我们班但不说话,只是为了看我一眼。后来我与中考落榜正在补习的林涛同个班级时,我们也没有单独约会过。林涛除了个子高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斜眼偷看我外,一次也没享受过我身体的余温,两双手也不曾触碰过。

班里有几个成绩较差的同学,把在课堂上观察林涛偷看我的一举一动,以及他的外号“老奶”编成诗歌写满了黑板,我和林涛都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林涛还是不顾旁人取笑一如既往关注我,自习时间开始以学习委员的身份拿着一沓试件坐到我身旁为我讲解习题。偶尔也向我描绘美好的蓝图,策划着我们的未来,鼓励我努力成材。

尽管林涛那么优秀,我从未在乎过他的用心良苦。

我有些遗憾,没有半点在乎林涛当初对我充满关怀的言行。

我病倒在女生宿舍不能上课,林涛给我开了药从窗户递进来;我从家里带来的炒辣椒快吃完了,林从并不富裕的家偷偷为我炒了香喷喷的油辣椒。

林涛对我的种种爱意,当时的我都无法真正体会,更谈不上在意他的心情。

在我补习那年,林涛上了县高中。国庆节回来约过我,可是我仍然因怕到校外约会被人说闲话而拒绝了。我担心让林涛母亲知道她的儿子继续与我这个农村出生的女孩交往会产生失望,所以我婉言拒绝了林涛的请求。

林涛选了一个日子,把我曾经送给他的爱情信物还给了我,伤心地对我说:“我们分手吧!”并留给我一张写有离别寄语的明信片,上面写到:在人海茫茫里能与你相遇、相识、相恋是一种缘。谢谢你带给我的感动,离别之际道一声尊重,祝你今生能幸福。

我一直把那张寄语珍藏了许多年,后来因多次搬家彻底弄丢了。

听说林涛高中毕业去当了兵,中途给在民校代课的我来过一封信,我给他回信了。我懂得了怎样挽回逝去的友情,想和林涛重新来过。可我的信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随着时间消逝,我被现实逼迫结婚,在生活的烦锁中慢慢藏起了那段纯洁美好的初恋。

然而几年后的一天,林涛回来了,就站在我的身旁,想关心我、保护我一生。而我却无力接受林涛再一次迟来的爱。

我仍然过着我的平淡生活,几年后的一天,我突然很想林涛。在我丈夫有了外遇并与外遇共同折磨我的时候,我从林涛哥哥那里打听到他的电话,知道他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林涛安慰我那颗失落的心,鼓励我坚强。然而在路过我的打字室却没进屋看过我,只是远远地躲在暗处给我打电话。他说:“我看见你了,你还是那样的美丽和漂亮,就让我们保留这完美的记忆吧!”林涛也多次埋怨我当年的选择,他一直误会我当初是嫌弃他家的贫穷。

我的解释林涛并不相信。我们依然是同学关系,一对曾经装满爱的心灵,就这样荒芜。如今的林涛事业有成,在他乡创办了自己的养老院,我走上了文学之路,在一私企某了一份教师的职位。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为自己的事业忙碌着。

我喜欢在最美的那一刻罢手,更喜欢在寒冷的夜一遍又一遍,低头默念曾经最美的那份情思。即使我的日子还是那般清苦,心儿仍然装着对方曾经盛着自己的那颗纯真的心已足够,决不去破坏这份美好。

余生,只当回忆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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